也許是香氣讓人放松,易叢洲平靜道:“情不自禁,貪婪成性。”
無需多言,八個字已概括一切。
陌影一震。
他被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忘了躲開,手被拉住了。
易叢洲雖然無波無瀾,但骨血之中似乎有一隻躁動的野獸,就要脫籠而出。
燭光將他點漆的眸子染上金紅色,溫和的眸光中藏著隱隱的強勢與瘋狂。
想聽到易叢洲的解釋,聽到了。
沒有留下的理由,是時候走了。
陌影甩開易叢洲的手,離開前的最後一刻,到底於心不忍,偏過頭掃視桌上的作戰圖,“不必如此爭分奪秒,你需要休息,還有很多時間。”
若三大股票知道易叢洲如此憔悴,一定會趁人病要人命,那樣會很危險。
“沒有時間了。他病了,身體那樣差,無法給我傳信,也無法從藺如塵手上逃脫。”易叢洲捏著地圖的一角,“傳說中的天山金蓮能活死人肉白骨,我已派人去找,一定能將他治好。”
什麽生病,是懷孕。
陌影無意識地摸了摸肚子,煩亂之中忽然生出一股惡意。
“就算是生病,輪得著你擔心嗎?他已經離開你了,不會再回來。”
對,就是這樣,知難而退吧,他與聞人渡遲早要離開。
陌影久久沒等來易叢洲的回復,正要化作魅影,手再次被牽住了。
他起身看著陌影,氣息陡然變得危險。
伸出手指想撫摸陌影的臉頰,陌影頭一偏,避開了。
易叢洲淺笑一下,就在陌影以為他要把自己這個「夢中人」放開之時,他出人意料地抱住了陌影。
結結實實,抱得緊密,灼熱的呼吸灑在後頸上,立刻引起細密的抖動。
易叢洲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輕嗅著他發絲的清香。
繼而用力,將他整個抱起。
陌影不得不用雙腿夾住他的腰,防止自己掉下,強硬道:“放我下來!”
柔順的青絲泄露了他的慌張,在掙扎中拂過易叢洲面頰。
深夜來訪,頭髮未梳,礙事的發絲間隔在二人中間,他用手指勾起頭髮夾在耳後。
易叢洲凝視著他小巧的耳朵與耳下細膩白皙的皮膚,眸色更深。
陌影臨時起意過來,身邊只有女裝,他不太會穿北蒼國繁複的衣服,帶子胡亂系著。
慌亂中,胸前的衣物變得松散,露出脖子之下的大片肌膚。
下盤極穩的易叢洲忽然動了。
他三兩步將人帶到屏風之後,放在床上,人壓了過來。
“易叢……”名字還未說完,陌影的嘴唇被吻住了。
一上來就是凶猛的吻法,撩動著陌影的唇舌,手抓住陌影的腰帶一扯,靈活如蛇地撩起他的衣服。
腰身被對方掌控,敏感地帶被布滿薄繭的手指劃過,陌影忍不住一彈。
易叢洲感知到他的反應,吻得更密更深,耳邊響起讓人口乾舌燥的親吻聲。
陌影壓根無力招架,發出輕微的淺吟。
怎麽會弄成這樣?
他只是想來看一眼,怎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又驚又羞又怒,事情的走向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感知著對方狂躁的動作,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偏偏只是被親,他就腿軟了,呼吸亂了,不可遏製地開始顫抖。
用力推拒著,可易叢洲的動作因此更加狂野。
“易叢洲,放開。”女裝松散,在局面變得不可收拾前,陌影用盡全身力氣將人推開。
他胸膛劇烈起伏,眼底起了一團火,瞪視著易叢洲。
不服輸的眼神挑動了易叢洲的心火。
忍了太久了,十幾日不見陌影,每一分每一秒,比先前五年更加難熬。
“還逃嗎?你逃的那一刻,可想到會有今日的懲罰?”
易叢洲心中一狠,苦苦壓製的瘋狂暴戾盡數爆發,又俯身過來,強硬地□□陌影的耳垂。
動作粗野,像掙脫牢籠的食人獸。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極壓抑的一聲嗚咽。
易叢洲渾身一顫,力氣如洪水般卸去,松開陌影,對上了他含淚的眼眸。
“阿影。”仿若一盆冰水當頭潑下,易叢洲心登時軟了,無措地用指腹擦了擦陌影的眼下,“不要哭,都是我不好,阿影。”
陌影仰頭看著房頂,想將眼淚逼回。
越是努力,眼淚流得越凶。
易叢洲手忙腳亂地給他擦淚,被陌影甩在一邊。
想上前,可陌影眸子極冷,讓他的勇氣消失得一乾二淨。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長平將軍,卻被眼淚逼上絕境。
他驚慌失措,害怕道:“阿影,我都是氣話,我怎麽舍得懲罰你。你要天下,我給你天下好不好?只要你不離開,我什麽都聽你的。”
那樣冷靜自製的人,此刻卻語無倫次起來,“我本想用盛世威脅你回到我身邊,可那樣,你又該如何看我?你會對我失望透頂。”
聽他這麽說,陌影的眼淚漸漸止住了。
“阿影,要是你覺得我的話不可信,你可以給我下蠱。我有子母蠱,子蠱下在我身上,我就不能忤逆你,不能做出違反你意志的事。你想懲罰我,隨便怎麽懲罰,你不讓發瘋,我絕不發瘋。那些傷害我的人,我也不報復了,你要我寬容,我就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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