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手,便將那顆白子捏在手中。
陌影雖答應了易叢洲要回京城,腳尖一轉,再次來到藺追雲營帳之外。
太狂了,太不把易叢洲放在眼裡了,若平時就算了,可軍情急如火,不能讓這樣的害群之馬連累無辜將士。
藺追雲嗓門大,輕而易舉能聽到他的話。
“易叢洲那個愣頭青就是拿來賣命的,等他打得差不多,本將軍再過去,坐收漁翁之利即可。他若是遣人來問,就說本將軍早已離營了,隨後就到。”
藺追雲自己主張主動攻擊,易叢洲都已整隊出發,他卻還在營帳中悠然地喝著茶,這讓陌影心中的火燒得更旺。
行軍之際,將士大部分都已離開,留守的士兵不多。
確定藺追雲營帳中沒有別人,陌影如法炮製,用魅瞳控制了他的近衛,由他帶領著入了藺追雲營帳。
藺追雲仰躺在椅子上,手裡轉著兩個文玩核桃,身邊擺著炭火,整個營帳暖烘烘的。
他斜眼一瞧,怒道:“怎麽回事?怎麽帶一個外人進營帳?是易叢洲派來的走狗嗎?”
近衛未答話,陌影獨自上前。
“你是何人?大膽,見到本將軍還不跪下!”
陌影置若罔聞,微微抬頭,將頭盔取下。
發絲順著頭盔之下的頭繩滑落,青絲如瀑,飛流而下。
藺追雲失態地從椅子上站起,一眨不眨地望著陌影,竟是呆了。
陌影直視他雙眼,眸中紅光一閃,用魅瞳控制了他。
盡管先前做過一次,他還是有些緊張。藺追雲是武將,不是池霖那樣的繡花枕頭,若靈魂強悍,可能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徹底成功。
他一步步逼近,對上藺追雲空洞的雙眼,問:“魅魔陌影在此,你可願意向我獻上你的靈魂?”
藺追雲在外不可一世,囂張跋扈,此刻卻乖順如嬰兒,“我願意。”
沒想到這麽容易,不但不難,甚至比控制池霖還簡單。
陌影喜從心來,命令道:“以後不許與易叢洲對著乾,不僅如此,任何與他對著乾的人,你都要阻止。凡易叢洲說的話便是聖旨,他說往東你不許往西,明白了嗎!”
“是。”
大功告成,陌影不敢逗留,回到京城的小院之中。
收魂有後遺症,坐下之後他一陣頭暈目眩,惡心心悸。但這與第一次元氣大傷相比,好了太多太多。
或許因為能量完全恢復了,收魂才會這樣簡單。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陌影開始查閱藺追雲的記憶,看翻找起來是不是更快。
他並不覺得藺追雲的記憶有價值,根本沒想看。可翻了翻,他看到了一段被藺追雲高光標記的記憶。
一看,便讓陌影如墜冰窟。
這段記憶發生在四年前,易叢洲剛被抄家,男丁全部處死,女眷充作軍妓。
易叢洲本人已在邊疆打出名聲,恰逢胡軍在邊境鬧事,不得不用他,原主皇帝便讓易叢洲戴罪立功。
只等他徹底打了勝仗,便兔死狗烹,將易叢洲解決。
藺追雲知道原主的心思,處處為難。
易叢洲並不與他正面對抗,藺追雲每次出擊都打在棉花上,讓他越來越不爽。皇上都沒殺易叢洲,他自然也不能怎樣。
此時有人獻計。
不能動易叢洲,從他在乎的人開刀不就好?
獻計的謀士是一瘦高男子,臉上一塊圓形燙傷分外醒目。
謀士道:“易家充作軍妓的女眷,聽說好些已經被玩死,也有的懸梁自盡。屬下花了好大功夫,找到一個,正是與易叢洲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姐。”
藺追雲雙目放光,猴急道:“快,快帶上來!”
謀士摸了摸胡子,“不急,將軍不如聽了屬下第二個計謀。”
“先生快說!”
“易叢洲手下大名鼎鼎的戍邊三衛中,最有名的、最有血性的便是泰寧衛。”
一說這個藺追雲變了臉色,戍邊三衛是一塊他踢不動的鐵板,只聽易叢洲一人號令。他幾次想讓戍邊三衛打頭陣,當著無數士兵之面號令,戍邊三衛動也不動。
這口惡氣,如何能不出!
“屬下這裡有一包好東西,就算是再猛的漢子,也會被管得服服帖帖。”謀士拿出一個紙包。
“何物?”
“一用便知。將軍只需與易叢洲說,自己作為主帥,需要分出戍邊三衛中的泰寧衛來保護將軍安全。易叢洲罪名在身,料想他也不敢反抗。等泰寧衛一來,便把這些東西加在他們飲食之中,不出半月,便能讓他們變成聽話的狗。”
陌影看到這,心沉到海底,已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覺得臉上有燙傷疤痕的謀士十分眼熟,在腦海裡拚命搜尋,忽而一拍腦袋。
有了!那天元鎮北叫他去思過居碰面,他被元皎炎灌醉,又為藺如塵所救。後來離開時,他與一人擦肩而過,他無意中看了一眼,見到的就是此人。
他記得清楚,這人分明聽從元鎮北的指揮,跟在元鎮北護衛後頭。
難道藺追雲與元鎮北有往來?
此刻顧不上那些,陌影強壓下不忍,繼續看。
四年前的易叢洲面相比現在青澀許多,同樣不苟言笑。
藺追雲將要泰寧衛的事一說,他一言不發,久不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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