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時間,西北定了,京中的局勢卻沒發生大的變化。
元皎炎把持朝政,沒出什麽亂子。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竟壓下了百官的質疑,皇帝這麽久沒出現,也沒讓朝廷亂套。
不興土木,幫助災民重建家園,有那麽點休養生息的味道。
在期盼中,十幾日過去,易叢洲終於進京。
陌影可算體驗到了什麽叫「小別勝新婚」,一連兩天都不願放走易叢洲,無時無刻不想抱著他。
易叢洲也縱容他,時刻陪著。
“好啦,元皎炎催你進宮了,你去吧。”陌影依依不舍地說。
才走了兩步,他就從後方撲在易叢洲身上,“不給去。”
易叢洲忍不住笑起來,轉過身抱了他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二人作別,到了門邊,陌影又小跑過來抓他的手。
“不走,別去了,元皎炎幹什麽啊,憑什麽他叫你就一定要去。”
家裡有這樣黏人的家夥,易叢洲堅硬的內心化成了泉水。
“一會兒就回來。”
陌影嘟著嘴說:“那你去吧。”
“真給去?”
被看穿的陌影哼了一聲,“都送到門口了還不讓去,要是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本少主說讓去就讓去……”
話沒說話,喋喋不休的嘴給易叢洲吻上了。
就出個門,差點磨嘰了半個時辰。
理論上來說,此時西南不平,元鎮北蠢蠢欲動,這種緊要時刻元皎炎不會動易叢洲。
陌影知道這一點,還是不放心,讓魅影前去打探。
魅影很快報信回來,原來元皎炎想讓易叢洲帶領戍邊三衛前去西南,剿滅元鎮北的軍隊。
正思忖著此舉背後的深意,魅影給他傳來一個天大的消息。
元皎炎表面上接待易叢洲,實際手下主力都往祭師府而去。子夕那邊也是一樣,僅剩的玄衣衛傾巢而出,將藺如塵的房間團團圍住。
陌影頓時心急,躺都躺不安穩,從床上下來在房中踱步。
他早就知道,子夕與元皎炎都在找自己,也都以為他在藺如塵手上,這幾個月針對祭師府的動作特別多。
但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
風雲變幻,結局可能就在這一年見分曉,放眼望去,竟沒有一個合適的皇位候選人。他們幾人不專心搞事業,反而為他一個無關緊要的魔浪費時間,真叫魔捉急。
胡思亂想間,又收到新的消息。
魅影傳來祭師府的畫面,陌影的心沉到谷底。
祭師府高手如雲,但不可能同時抵擋易叢洲與子夕兩撥人馬。藺如塵被保護著撤退,護衛接二連三倒下,他雙拳難敵四手,深受重傷。
此時天已暗,玄衣衛統領舉著照明的火把,站在他身前的子夕看著地上的藺如塵,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人呢?”
藺如塵一言不發。
統領甩出一片薄刃,在藺如塵傷痕累累的身上又劃了幾刀。
重重的鐐銬戴在藺如塵手腕上,他身下血流成河。
不論是子夕還是元皎炎,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落在他們手上,藺如塵凶多吉少。
陌影急得團團轉,想讓魅影叫易叢洲回來商討對策,可他偏偏在宮裡,在元皎炎眼皮子底下,不方便動作。
之前問叢洲,他說三人中,藺如塵才是將帝王心術那一套玩到極致的人,能力手段野心都有,比其他兩個人合適。
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真心把藺如塵當朋友。
對方偽裝成藺雪時,曾與他在慶州的寺廟塔頂賞月,當時說自己的身世時,模樣太寂寥了。
偌大一個藺家,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他。就算能救,也不會有人救他,藺如塵死了對藺家其他人來說反而是好事。
不行,不能等了。
夜晚是魅魔的主場,他過去看看情況,能救就救。救了人之後,借著夜色的掩護,很容易就能全身而退。
易叢洲說過三大股票的事都要與他商量,陌影出了門又折返,在桌面上留了一張紙條。
“藺如塵被元夕二人圍攻,我去看看,很快回來。”
化作魅影抵達祭師府,藏在陰影中。
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陌影氣喘籲籲,深感力不從心。
這是怎麽了,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緊急時刻,沒時間想這種小事。在暗處偷窺到奄奄一息的藺如塵,身上傷口多得數不清,陌影心急如焚。
他忍著身體不適,在反方向的角落召集魅影。
風吹枯樹,哀嚎陣陣,那一處烏雲密集,伸手不見五指。
子夕凝眸看了看,下令道:“把藺如塵帶走,別讓他死了。”
四個玄衣衛押著藺如塵往走廊走,子夕帶著其他人到黑黢黢的影子下查看情況。
陌影手心全是冷汗,不單單是緊張,也是身體在抗議。
都到了這一步了,堅持一下,將藺如塵解救出來就行了。
等拖著藺如塵的四人行至陰暗處,他出手如電,極快地在四人身上灑下毒粉。
他們發出慘叫倒地的同時,陌影已將藺如塵背著,帶著他往前疾行。
在西北這麽久,他擔心易叢洲的病情,經常找軍醫商討對策,順便要了些防身的東西。
這次用的毒粉一旦被沾上,皮膚會奇癢無比、疼痛潰爛,但不會帶來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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