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也給補兩個吧,均勻些。”我指著背上肩胛骨下面一塊相比之下稍顯空白的區域。
趙煜風配合地湊過來,輕微痛感過去之後,背上紅色嘬痕終於分布均勻了。
我再照照鏡子,回頭炫耀:“你看我,像不像一隻金錢豹?”
趙煜風從鏡子裡望著我,臉因酒精而紅紅的,沉默半晌,喉結稍稍滑動,道:“金錢豹,渾身都有這斑點。”
說完視線落在我仍好好穿在身上的,他屢次想扒都被我以要生氣做威脅而沒被扒下來的長褲上。
我:“……”
“算了,我不想變成金錢豹了,我要走了,回去睡覺了,皇上您也趕緊睡吧,熬夜容易猝死……啊!”
趙煜風把我按倒在床上,蓋上點兒被子,然後忽然自己起身下床去了,繞過屏風,坐在外間椅子上,背對著我。
緊閉的房門外刮著初冬的冷風,幾個內侍在門口候命,室內地龍卻燒得正旺溫暖如春,躍動的燭火將趙煜風的影子映在屏風上,他身影顫動著,不知道在幹什麽。
“你去外面做什麽啊?”今晚這酒有點兒上頭,我一個人睡在偌大的龍床上,身上仍發熱,翻了兩下,無聊地看著屏風上他的影子問。
趙煜風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顯沙啞:“……朕看會兒書……你在裡面睡,朕待會兒進去。”
剛才還和我親嘴呢,現在居然看書去了?書變得比我好看了嗎?
這是好事吧,他對我興趣減少了的話,說不定不到一年就會讓我回家了。
然而又過了一會兒,他還坐在外面,我實在無聊,想起剛才床上好像有個東西,便掀開被子摸著找了一會兒,結果什麽也沒找著,便問趙煜風:“剛才我感覺床上有個東西老硌著我,可是現在找不到了,好奇怪啊,您知道是什麽嗎?”
趙煜風:“什麽樣兒的東西?”
我:“硬的,嗯……感覺像截棍子。”
趙煜風靜了一會兒,答:“是朕的劍,晨間練劍回來隨手擱在床上忘記收了……剛才拿走了。”
我:“不是吧,劍才沒那麽短,那東西短得多了去了。”
“……”趙煜風突然怒了,“你之前不是說很長的麽?!”
“啊?”我一頭霧水,掀被下床去,“到底什麽東西嘛?能不能讓看看?”
趙煜風聲音登時帶上一絲慌張:“二寶你別過來……”
“什麽寶貝啊值得這麽藏?”我更好奇了,感覺那可能是個特別的東西,要繞過屏風去看。
剛一轉過屏風,忽然這一瞬間,聞到空氣裡除了香爐裡飄出來的龍涎香香味之外,還多了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這氣味有點兒熟悉,我之前肯定聞到過,但我想不起來是什麽東西的氣味了。
趙煜風已經站起來了,背對著我,正把一件紅色袍子往茶幾底下藏,動作太大太慌亂,不但沒能把衣服藏起來,還打碎了茶幾上一套茶盞。
我眼尖地認出來那是我的太監服,驚了:“皇上您藏我的衣裳做什麽?!”
“朕,朕……”趙煜風如同做了壞事被抓了個正著似的,臉漲得通紅,一本正經道,“朕夜裡睡不著……你又不肯在殿裡過夜……所以朕……”
我:“所以您……讓我的衣裳陪您睡覺?”
趙煜風板著臉,赧然地點了點頭。
這也太可憐了吧!我一時感到震撼,好半晌才說出話來:“那,那奴才多給您幾件衣裳吧?”
趙煜風聽了好像並沒有感到很開心,眼神帶點兒怨氣地看著我,我自知小氣,避開他視線,轉回床上去了。
沒多會兒趙煜風也回來,和我並肩在床上躺著。
平時我都是習慣回小屋裡睡的,但今天酒喝多了,頭有點兒昏,外頭又冷,懶得再穿衣服走來走去的,麻煩。
“這回喝酒倒是不吐了。”趙煜風道。
“菜下酒,就不容易吐吧?”我回味著晚上的飯菜,問,“辣椒還有麽?什麽時候能再吃?”
趙煜風:“明天。”
我開心地點點頭,扭頭看他,見他也側頭看著我,眼神專注,忽然道:“二寶,朕最近身體好了許多。”
我伸手按了按他胸肌,道:“是好了很多,這是好事。”
“好事。”趙煜風耳根突然紅了起來。
我有點兒搞不懂,犯困打了個哈欠。
趙煜風便叫人進來,伺候著漱了口,把燈吹了睡覺。
半夜地龍沒那麽暖了,外間又下起雨來,我冷得鑽進趙煜風懷裡去,睡著之後,又感覺到了趙煜風藏著不肯給我看的東西硌著我腿。
後半夜寅時敲更時,趙煜風居然起床了,床上熱量登時流失了大半,我舍不得這暖意,抓住了他袖子。
“二寶,朕得起來了。”外間甚至點上了燈。
我把臉埋在枕頭上以躲避亮起來的燭火光:“好冷……”
趙煜風半晌沒動靜,接著道:“燈滅了,出去吧。”又上了床上來,仍舊摟著我。
溫暖的火爐子又回來了,我在他懷裡轉了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手臂擋在眼睛上繼續睡。
“陛下,這……”是某個領班太監的聲音,似乎很吃驚著急。
趙煜風聲音硬而冷:“歇一天,就說朕身子不適,下去。”
於是外間燈滅,屋裡又進入了舒適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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