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照喉結動了動,沉聲道:“什麽都沒想做,你別多想。”
我有點兒暈:“啊?”
“回宮裡去吧,謝二寶,”他忽然道,“我許你榮華富貴,你想家,我派人把你父母接中京城來,讓你們常常見面。”
我笑:“謝謝,但是你接不來我爸媽……而且,我不想回宮去當太監。”
唉,他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是靠以色侍人才得來的,還能這麽想著我,太令人感動了。
馮玉照眉毛微皺,似有不解,但沒問什麽:“我可以給你個官當,但不能是大官,否則禦史台那群言官……”
“我不想當官,想回家,”我打斷他,“等我回家就能變回完整的男人了。”
他愣了一愣,歎氣道:“酒喝多了在這兒說胡話,沒了的東西怎麽再長出來?”
“可以長出來!”我頓時急了,“真的,只要我回家去,就能變回去了,你從我身上下去,你這樣我不好睡覺。”
馮玉照終於從我身上翻了下去,挨著側躺在我旁邊。
說了這麽會兒話感覺精力消耗了不少,有些困了,把被子拉上來蓋好,順手也給他蓋上,我平躺著安詳地閉上眼。
他卻突然道:“別做夢了,回家也不可能變回完整的男人,世上沒有這樣的再生之術。”
臥?槽?
我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看著他。
馮玉照神情淡漠:“你已然是個太監,就得接受現實,做個太監有什麽不好?”
“做太監當然不好!”這可得認真說道說道了,我側過身去和他面對面,“太監連那話兒都不頂用,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他瞳孔震了震,深呼吸一口氣,認真勸道:“人生還有許多其他樂趣,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頂不頂用……其實沒什麽大影響。”
我呵呵:“你怎麽知道沒影響?你又不是太監,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靜默半晌,喉結滑了滑,忽然一手按在我肩頭,距離拉近了些,低聲道:“其實我……我那兒也不行,但是真沒什麽影響,那事也沒什麽趣,反而能讓人清心寡欲專注其他更高雅的情趣,比如書法、劍術……”
震驚了,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你那麽大,都不行?那也太可惜了吧,唉,沒事沒事,咱看開點兒。”
我也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他,心想那他還是比我好,至少他大,看著也高興啊,還是我比較慘。
他俊臉通紅,似乎是後悔了:“別和別人說。”
“我不說我不說。”我歎口氣,又道,“不過當太監不只這一件事糟心,你知道監欄院有多辛苦麽?刷馬桶、劈柴、漿床單、分揀石炭,雖然都是不行,但你當男寵要好多了,至少錦衣玉食養尊處優。”
“男寵確實錦衣玉食,”馮玉照想了想,道,“不如……你也給皇上當男寵?你可能不會太受寵,但……”
我哈哈就笑了:“我當不了男寵,我是太監,怎麽當?”
馮玉照不解:“太監怎麽當不了?”
我:“當男寵得和皇上上床啊,我是太監,過不了性生活的。”
馮玉照:“……”
我:“你是不是有哪個詞沒有聽懂?上床的意思就是洞房,我沒法和皇上洞……”
“夠了!”他翻了個身背對我,“睡了。”
怎麽了?好像生氣了的樣子,神經病又發作了吧,唉得了這病真可憐。
我懷著對馮玉照的同情之心閉上眼也睡了。
然而剛睡著一會兒會兒,突然又被馮玉照吵醒了。
他轉過來搖我肩膀:“謝二寶,也許皇上不計較這個,他只要你陪著他,說說話,晚上摟著親個嘴就行,不過那個,那個生活……”
我眼睛沒睜,迷迷瞪瞪道:“皇上不想過,我想過啊,我不喜歡高雅情趣,我就愛這低俗享受,我三個月沒打過飛機,都快忘了啥感覺了……”
馮玉照:“打飛機是何意?”
我強忍著困意好心地給他科普了一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說完後床帳裡莫名一陣安靜,突然耳邊一聲驚雷乍起,他怒道:“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出宮來和你這個一無是處的下作太監廝混!”
馮玉照一拳砸在床頭護欄上,將護欄打得稀巴爛。
第30章 只能送南風館去了
床帳撐子塌了一根,紗帳垂下來變成一個三角的狹小空間攏著我倆。
我嚇得瞌睡全醒了,怕他脾氣失控,等會兒遭殃的又是我,我一個身殘志堅的太監哪裡遭得住他砂鍋大的拳頭揍?
當機立斷,立馬從後面一把抱住馮玉照勸道:“哥哥哥哥莫生氣人生就是一場戲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
馮玉照身上肌肉繃著,拳頭攥著蓄著力。
我:“打床打床,哥哥別打我!”
他又是一拳砸在床上,床板“哢嚓”一聲斷了一塊。
我那叫一個心驚肉跳目瞪口呆,心裡一萬個想不通,皇上為什麽寵了這樣一個男寵,寵他的時候不會被打死嗎?
心裡剛想完,他就轉過身來,陰沉看著我,似乎是在琢磨應該揍哪兒。
“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哪兒錯了你告訴我我馬上改立馬就改,求你別打我,我們太監身體都不好,你打一拳我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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