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跳舞。”
“可是,上哪兒去跳呢?您這地方也不大。”
我漱口完畢,拿毛巾擦嘴角,道:“去主殿裡跳,那兒地方大。”
半個時辰後,主殿裡燈火通明,一群梳髙髻穿紅色廣袖低胸襦裙的官妓在琴聲裡翩翩起舞,我一個人獨自坐在上首,面前擺著張食案,一邊吃東西喝酒一邊看跳舞。
“謝公公,你這實在……於禮不合!”周亭進殿來提醒我。
我:“哦,那你去告訴皇上啊,還是說你管得了我?”
周亭被噎住,轉身走了,我繼續看我的跳舞。
“好!好!”
看得起勁,我鼓掌,這時忽然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官妓們不跳了,一瞬間全跪在地上,樂聲也停了。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腳下帶風地朝我走來,身後還帶了一串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趙煜風仿佛很生氣:“謝二寶,你……”
我抬頭看他,困惑道:“您去看跳舞了,奴才為什麽不能看?奴才也想看美人跳舞。”
趙煜風臉色稍稍和緩,道:“你不樂意朕去后宮,直說不就成了?”
我:“我樂意啊,我怎麽不樂意了,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挺好的啊。”
趙煜風一臉心累,站在他身旁的管公公則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
幹嘛啊,怎麽搞得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麽事似的,真鬱悶。
“你喜歡看跳舞,那便看點兒好看的。”趙煜風道,“都退下吧,周亭,你過來。”
周亭走至趙煜風邊上,趙煜風附耳和他說了幾句什麽,周亭表情有些抽搐,退了下去。
趙煜風過來和我並肩坐下,我看著殿門處,心裡還是有點兒期待趙煜風說的好看的舞是什麽舞,難不成他讓周亭去請麗嬪過來跳?不對,周亭沒淨身,他不能進后宮的。
不多會兒,殿外一陣有力的腳步聲靠近了,挺多人的樣子,殿門朝兩邊打開,從外邊進來五十來個禦前侍衛。
這是安保嗎?要請啥了不得的人來跳舞啊?
五十來個卸了刀的禦前侍衛排成一個方陣,幾乎鋪滿了整個主殿。
周亭站在最前面,紅著臉,接著扎了個標準的馬步,朝前打了兩拳,伴隨著動作,喊出兩聲:“嘿——!哈——!”
周亭身後所有侍衛跟著動作,拳風陣陣,充滿雄性荷爾蒙的喊聲震天:“嘿——!哈——!”
我:“……………………”
“這不比那群軟綿綿的女人來的好看?”趙煜風試圖尋找我的認同。
“所以你喜歡硬邦邦的男人嗎?”我就不懂了,“那你幹嘛喜歡我啊?我身上都是軟的啊,要胸肌沒胸肌,要腹肌沒腹肌,要臀肌也沒臀肌。”
趙煜風想了一想,道:“雖然你身上軟,但你的心是極硬的。”
我一抱拳:“告辭。”
趙煜風按住我大腿不讓我起身,低聲道:“不看完不許走,禦前侍衛跳舞給你看,你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這根本不是舞,”我掰他的手,“誰要看一群肌肉男在這裡打拳拳了?”
然而終究是掰不過,不但掰不過,我還看得直接趴在案上睡著了。
酒喝得太多了。
迷迷糊糊的,我知道趙煜風把我抱上了他的床。
我睜開眼,看見自己身上的外服已經除了,趙煜風正拿一張熱毛巾擦我的腳。
帳子裡側仍然掛著我的小玩意兒,我又把手伸進枕頭底下,之前塞在底下的東西也都還在,我摸出個趙煜風讓人照我樣子以羊脂玉雕的一個小太監來,奶白色的玉太監雕得比我胖些,端端正正戴著太監帽,模樣還挺可愛的,在燭光裡折射著溫潤的光。
這塊羊脂玉是貢品,往年都是賞給皇后做首飾鐲子之類。
“趙煜風。”我忽然間心裡一動,叫了他一聲。
“嗯?”趙煜風放下擦好的一隻,又抓起我另一隻腳來擦,表情看不出來絲毫嫌棄。
“你給皇后擦過腳沒?”我問他。
趙煜風眉毛一蹙:“沒。”
“那薑昭儀呢?”
“沒有。”
“那宋昭儀呢?”
“也沒有。”
“那蘭……”
“夠了!”趙煜風一臉不耐煩,“朕是皇帝,又不是澡堂子裡專門給人擦腳的,謝二寶,我看你真是失心瘋了!”
我:“那你為什麽就給我擦?”
趙煜風把毛巾扔在了床邊架子上的盆裡,回來躺下,冷漠道:“因為我在你面前,可以不是皇帝,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得不行,不嫌棄你的臭腳丫子。”
我:“……”我縮進被子裡去,抓起一隻腳掰上來悄悄地聞了一下。
才沒有臭。
我應該回去睡的,但酒精讓我很快又睡著了,因為是在殿裡睡,夜裡沒做那些夢,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照舊是釣魚,穿著蓑衣在水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乾爹前段日子出宮辦事去了,回來聽說你在這兒釣了許多天,一條也沒釣上來?”管公公來了,站在一旁看我釣魚。
“它們都不咬我的鉤。”我委屈道。
管公公沉默片刻,抖了抖袖子,把我的魚線從水裡拽了出來,然後道:“你沒給上魚餌,怎麽會有魚咬鉤呢?二寶,你心思沒在這些魚上,你日日在這兒坐著釣魚時,腦子裡在想著什麽,在想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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