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死,也不是畏罪自殺。”
青靄:“你怎麽知道啊?”
此事說起來太複雜,正不知如何答她,張聞拿刀開始分兔肉了。
“先吃東西。”我說。
雁長飛這時過來了,對張聞說:“直接分開兩半,你和青靄一份,我和楓兒一份。”
張聞聽話把兔子分成兩半,雁長飛拿了我們那半就走了,也沒和我說一句話。
他倆已經吃了起來,暖熏熏的烤肉香氣在寒冷疲憊的冬夜裡簡直勾魂奪魄。
“分我隻腿。”我說。
青靄聽了,把手裡正吃著的兔腿叼在嘴裡,然後把剩下一隻腿撕了下來——遞給了張聞。
我:“……”
“你那份在雁長飛那兒,這裡只夠兩個人吃的。”青靄護著烤兔肉。
此人大抵是不姓盧的。
“張聞,你敢打她主意,我弄死你。”沒處去的火氣隻好撒在張聞身上。
張聞沒表情,拿著兔腿,隻淡淡:“嗯。”
青靄柳眉倒豎起來,凶巴巴對我道:“你快點走!”
找到雁長飛的帳篷,兔肉放在帳篷外一塊石頭上,看起來還沒有動過,我坐下來,看了看這半隻烤兔子,尋思雁長飛塊頭比我大,理應多吃些,所以撕了那隻小一點兒的兔腿。
不想兔肉還沒到嘴裡,就被雁長飛喊住了:“不許吃。”
我一愣,接著想明白了,他是想給他在我這兒受的那些委屈報仇,可是怎麽能不讓我吃東西呢?我氣悶:“這是張聞抓的兔子。”
雁長飛:“張聞是本王屬下,他抓的兔子就是本王的兔子,你不許吃。”
餓一頓也不會死,我放下兔腿,站起身來打算找個別的地方待著,然而他又道:“去哪兒?坐下。”
“你要幹什麽?”我問他。
“讓你坐下,你坐不坐?”他反問我。
我和他對視,想有骨氣地僵持一會兒,然而他刮了胡子後的臉有些英俊得過分,深邃眼睛望著我,嘴唇線條剛毅但在火光映射下有溫潤光澤,我本身是個斷袖,實在難抗,於是撤了目光又坐下了。
“同你開個玩笑,怎麽可能真不讓你吃東西?難不成在你印象裡,我是這麽壞的人?”雁長飛把大的那隻兔腿撕下來給我,“快趁熱吃。”
我低頭專心地吃烤兔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雁長飛在看著我,我很好奇,但竟沒那個勇氣抬頭確認一下。
“一句話都不說?”雁長飛道。
我下意識道:“沒什麽好說的。”
“呵。”雁長飛冷笑,“還是這麽凶。”
我仔細想了想措辭,道:“我,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說些什麽……我吃飽了,我去烤火。”
隨手抓了團雪在手裡,我趕忙起身離開了,一邊用雪搓乾淨手,一邊走回了青靄那邊,不想他們也已經吃完,正準備要去睡覺。
我和張聞一同把青靄送回她的帳篷前,等她進去,張聞打量我,道:“送大人回去?”
夜越深越冷,我攏著大氅,問他:“你們帳篷幾個人睡?”
張聞:“算上卑職是四個。”
我:“還能再擠下一個嗎?”
張聞:“……”
-
我擠進了張聞的帳篷裡,睡在最左一側,旁邊緊挨著張聞,另三個護衛睡在張聞另一側,直挺挺躺在帳篷裡大氣不敢出。
“大人同王爺吵架了?”張聞低聲問我。
“沒吵,”我想了想,道,“他總拿我撒氣。”
張聞:“不就和你之前對他做的一樣?”
“所以他就是報復我。”
“卑職認為王爺做法並無不妥。”張聞道,“大魏皇帝那般冷落大人,利用大人,大人這麽多年也忍過來了,想來隱忍的功夫高於常人,在王爺這兒也必然能忍得過去,畢竟王爺相比大魏皇帝來說,至少心裡是真有大人的,這麽多年一直惦念你兄妹二人,對你們也很好,反正都是忍,忍大魏皇帝不如忍我們王爺。”
少頃,我道:“你說話實在是沒有什麽中聽的時候。”
張聞輕輕地笑:“太監說話,可不就是會這麽陰陽怪氣的麽?”
心裡仿佛一堵,我閉上眼,準備睡覺。
然而還沒等睡著,外頭突然有腳步聲快速靠近,我立馬睜眼:“有情況?”
張聞聽了一會兒,道:“好像是王爺的腳步。”
話音落,腳步聲在帳篷前停下來了,一沉沉男聲道:“盧青楓,你出來。”
“說我睡著了。”我壓低聲音吩咐張聞。
張聞:“大人別為難卑職,可不敢對王爺撒謊。”
說完他竟然掀開被子起身出去了,剩下三個護衛也一一照做,帳篷裡轉眼就剩下我一個人。
然後雁長飛就掀開簾子進來了,坐在我旁邊,手掌撐在我身側,壓著我的被子。
我就這麽躺著一動不動,也不敢睜眼。
“你要是起得來就自己回去,要是起不來,本王抱你回去。”
我閉著眼思考對策,不想他根本不給我時間,直接上手一手攬住我肩,一手抄我膝彎。
“我自己回去!”我立馬翻身坐了起來,一把將他推開,力氣用得太猛,雁長飛被我推倒在帳篷裡,不知道哪兒撞著了,他發出一聲慘叫。
“盧青楓,你又欠本王一筆……”雁長飛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