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沈卻反應,那自稱叫做林榭的人忽然一向下一倒,借力將沈卻攬入懷中,在他耳邊低聲:“我究竟想要什麽,我也沒想好,只是你那些銀子我是瞧不上的。”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探進他衣襟,很故意地蹭過某個突起,沈卻控制不住地一顫,整個人跳起來,一巴掌摜在那人臉上。
林榭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卻。
沈卻也瞪著他,手語道:“你混蛋!”
這一巴掌,足夠沈卻死上一百回了。
他飛身而起,幾個招式把沈卻放倒,又解開身上躞蹀,牢牢將他雙手捆在床頭,而後掐住他下巴,欺近了:“你好大的膽子。”
“信不信我將你的事全捅出去,到時候他們會怎麽看你,你敢不敢想?”
沈卻眼睫一顫,想要說話,可惜雙手被縛,因此他只能微微搖了搖頭,哀求似的看他一眼。
林榭像被他的眼神討好了,將他松松垮垮的衣襟仔細攏好,而後像是忽然福至心靈,他一挑眉,很輕地笑了。
“我現在忽然想好了,”林榭額頭抵住他額頭,親昵地開口,“那日我在瓦上看,屋裡昏暗暗的,實在瞧不真切。”
“怕是看錯了,錯誤了你這麽一個清白人……”
沈卻聽他嘴上說著,可視線卻不斷地往下移,他是木訥不假,可他不傻!
“這一回,我要細細地看,”林榭很無賴地一笑,“不過呢,我是個很好很良善的人,若你不願意,我便不看,好不好?”
沈卻立即掙扎起來。
林榭隻手按住他亂踢的腿,繼續道:“好啦,你若不肯,就說一聲,隻一個‘不’字,我立即就停。”
沈卻動彈不得,拚了命了,也不過“嗚嗚”兩聲,從喉嚨口裡滾出了兩聲不成調的音節。
看他惱紅了一雙眼,林栩很無奈地:“好吧,你既不說話,那我便隻當你是答應了。”
*
“喂,阿卻,”沈落收起長槍,喚他,“一早上的發什麽愣呢?”
沈卻被他這一喊叫回了神,可還是沒精打采的,他滿腦子都是昨夜的事兒,連晨起練武都不能專心了。
“是不是昨夜沒睡好?”沈落很關切地湊近看他。
沈卻聽見“昨夜”兩個字,心裡便又浮現出那人的樣子,那極屈辱又羞臊的記憶。
後來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而那人捧著一盞燈,褪了他褻絆,按著他腿,一寸一寸地看。
那油燈離得近,那人眼也那樣近,他不知是怕火燙著,還是怕人看著,氣的抖起來,很窩囊地紅了眼。
可對著沈落的關心,他什麽都不敢說,抿了唇,手語:“夜裡害了場魘夢,驚醒了,便輾轉難眠。”
沈落聽是噩夢,於是道:“我那裡有一串開過光的綠檀手串,一會兒下了值,我給你送過去,懸在床頭壓一壓。”
“不必麻煩,”沈卻苦笑,那佛珠手串能驅邪克鬼,卻擋不住那賊心賊膽的壞人,“又不是小孩兒,一年也不做幾回噩夢的,不怕。”
沈落從後邊輕輕攬住他肩,見他沒抗拒,這才攬實了:“麻煩什麽?哥睡得踏實,一晚上也不做半個夢,你一個人住,屋裡冷冷清清的,擱一件沾了佛氣的東西,也心安。”
沈卻鼻子一酸,為著心裡那點委屈,還為著沈落對他的情義,他自幼喪母,阿爺為換一口酒錢,狠心將他賣了,沒人疼他,只有沈落這個師兄將他放在心上,沈卻實在很感激。
他不敢言謝,怕又被師兄瞪,隻好默默裝在心裡。
兩人並肩著往前走,卻聽沈落忽然又道:“哥要走了。”
沈卻連忙偏頭:“去哪?”
“西川,”沈落道,“今夏西川各郡大旱,又多起山火,民不聊生,苦熬到今冬,百姓家裡米缸也空了,炭火也不足,凍餒而死的,不計其數。”
他頓了頓,又道:“這會子,老百姓也鬧起來,成團結社的,還與山匪勾結一道,上頭坐鎮的劍南西川節度使年紀大了,恐怕壓不住,殿下要我做副將,明日隨武安侯一道過去平亂。”
沈卻眼也不眨,就這麽盯著他。
戰場刀槍無眼,如何凶險不說,此番平亂,那劍指的是一群平頭老百姓,平好了未必是英雄,若是平不好了,只怕連腦袋都保不住。
這怎麽想都不是一件好差事,若放在尋常時候,謝時觀是不會要親衛去的,此番點了沈落,想是借了上回沈落想違命的怒。
沈卻那時還以為他或許並不知曉,眼下聽了沈落的話,心裡也清楚了。
原來殿下什麽都知道,只是當時懶得計較罷了。
沈卻知道他是為自己受的過,心裡愧疚極了,斷然手語道:“我去求殿下,換我替你去!”
沈落連忙拉住他:“你忘了上回的打?背上的肉剛長好,你就忘了疼麽?”
沈卻倔強地看著他,顯然不打算改變主意。
沈落知道他的脾氣,平日裡看起來溫吞好揉捏,可真要是他認定了的事,九頭驢也拉不回來,因此隻好冷了臉,說了狠話:“你當你是什麽,不過貼身伺候殿下十幾年,就以為自己說話有分量有能耐了?十數年的朝夕相對,殿下還不是為了個小婢子就要你的命!”
“我犯了錯,違背了殿下的命令,我合該受罰,用不著你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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