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榭笑起來,欺身上去,又在他發旋上吻了吻,而後一點嗔怪語氣:“你啊,都不知道疼人的。”
說完他又伸手攬住他腰身,掌心不經意地在他小腹上貼了一貼,沈卻心裡一緊,很抗拒地拉開他手。
林榭也不惱,從袖中摸出一對金色踝鏈,而後手探進褥子裡,一把捉住他腳踝。
沈卻下意識地掙了一掙,仰頸瞪著他眼,幾分慌亂情緒。
“送你些東西,”林榭拈著那條金鏈子,在他腳踝上繞一圈,很曖昧地開口,“你我如今不是夫妻,卻勝似夫妻。”
“阿卻不肯疼我,我疼你。”
那金鏈子冰冰涼,可林榭的手卻是燙的,還冒著些許水汽似的,長發半濕著,用根錦帶低低系在身後。
他雖樣貌平平,可沈卻有時卻覺著,他身上似乎有股逾常的不凡氣度,燈花光影之間,也總有那麽幾個時刻,他竟能從林榭身上瞥見一點王爺的影子。
可恍惚過後,沈卻心底又忽地升起幾分罪惡感與疚意——
他怎麽能將這個壞人同王爺混為一談呢?
殿下在他心裡,那是當世無雙的人物,松風水月、玉潤冰清,自然無人能擬。王爺是王爺,林榭是林榭,他這般暗暗地提醒自己。
不過片刻出神,林榭便將那對踝鏈在他踝間系好了,這會兒沈卻再動起來,就是微微顫一下,那足間的金鈴兒便叮當作響。
林榭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踝鏈帶完了,再就是……腰鏈了。
……
純金腰鏈劇烈晃動起來,半貼半懸的金色薄片隨著金鈴兒顫出細微聲響。
林榭手勾著他腰腹,隨意丈量了一圈:“倒是沒胖,只是腹間的肉不緊實了,軟了些……”
手感倒很好。
頓了頓,他便又故意開口打趣:“我聽人說,你這兩月時常告假不去校場,知道躲懶了?”
沈卻倒也想答,可惜他正面朝下,整張臉都埋在被褥裡,又被林榭按著後頸,根本動彈不得。
林榭玩膩了後頭,便伸手探向前邊,沈卻驚覺過來,忙掙起身子,用手捂住了,不許他碰。
林榭看他那副樣子,便覺得好笑,他也不急,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手護著的位置:“先前都碰過幾回了,今日怎麽又不讓弄了?好端端的,你又犯什麽嬌?”
心裡那點荒謬的猜想,沈卻實在難以啟齒,可他就是說了,林榭便會罷手嗎?
他若是知曉兩人可能珠胎暗結,會做出什麽事來,沈卻想也不敢想。
因此他隻得並起腿,緩緩抬手比劃:“疼。”
“哪兒疼?”林榭笑起來,像是在笑他蹩腳的謊,“分明幾天都沒弄過了,怎麽會疼呢?”
可面前那人卻咬死了說疼,抵死了不肯,林榭知道他這幾日狀態不好,因此小小地發了一點善心,倒也沒強求。
“那裡不行,”林榭笑盈盈的,“那旁的地兒總不疼吧?”
沈卻知道他在說哪兒,騰地便紅了臉。
……
林榭才弄出來,沈卻的臉色便又難看了幾分,不等他開口,沈卻便捂著嘴赤腳跑到窗邊,撫著窗框,又吐了一通。
林榭追過去,給他身上披了件自己的衣裳,而後皺一皺眉,心裡難得浮上幾分慍惱,低低問一句:“有那麽難吃嗎?”
以往旁人在他這兒,無一不是百般討好的,他要人哭,那人便不敢笑,只有沈卻叫他這般費心哄誘,費了心思,這人卻還是不肯聽話。
誰料他話音剛落,沈卻便又俯下身去,乾嘔了兩次,可這回什麽也沒能吐出來。
林榭看著他發顫的脊背,那副難受極了的模樣,心裡忽然有種發癢的念頭,像螞蟻在咬,一點泛酸的疼。
這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感,叫他止不住地焦躁,因此他一回身,便一腳踹翻了榻邊茶案,案上瓷製茶具飛出去,在地上留了一道白痕,落了四散的碎片。
沈卻被他此舉驚到了,轉過身,怔怔看著他。
可林榭也說不清自己這是怎麽了,心裡忽然的躁意,忽然的火氣,因著是光著腳踢的,這會兒他腳還挺疼。
為什麽忽然這般,他也不肯解釋,只是匆匆合衣,連長襪也不要了,趿上短靴,便推門走了出去。
院中一場春雨夜來。
聽見響聲的遠志從後屋裡跑過來,站在屋外,看著那一地狼藉,惶惶開口:“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已經開始發瘋了,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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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辰時三刻。
雁王下了早朝回府, 剛下轎輦,眼裡幾分倦意, 稍一偏頭, 吩咐身側的沈卻:“阿卻,本王想吃你上回買的餛燉。”
沈卻頷首領命,疾步一個來回, 生怕耽擱了,王爺便要不高興, 因此他路上連一刻都敢沒停。
回來時他臉頰紅撲撲的, 身上起了點薄汗,悄聲喘著氣,將那食盒輕手輕腳地落在偏廳案上, 又打開來仔細瞧了一眼。
只見那瓷盅安安穩穩的, 一點湯汁也沒撒,沈卻終於松了口氣, 合上食盒, 到外頭尋謝時觀。
他人才剛走到廊簷下,便瞧見了王爺的身影, 這院中除了謝時觀, 還有個約莫二三歲的小奶娃, 那崽子臉上髒兮兮的,嘴邊左一塊糖漬, 右一塊灰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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