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為上次中秋宴和查貪汙的事換掉了一些不乾正事專愛拍馬屁的家夥,二是那些人發現現在風向變了,攝政王大人不愛聽人說廢話,所以也就沒人敢再往前湊。
但他也沒能完全落個清淨。
幾個清流派老臣路過他旁邊,故意大聲交談,言語中都是對他這個佞臣的不屑輕蔑,指桑罵槐說他一早就頹廢指定是晚上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唐湉一般不跟他們計較,覺著這些老頭也怪不容易,之前被唐祺欺負的狠了,現在趁機踩他兩腳泄氣也不算什麽大事,誰叫唐祺那家夥確實壞。
可人都是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唐湉一晚做夢沒睡好,醒來後又被夢裡那段揪心的過往折磨,反覆的想起反覆琢磨,心情當然好不了。
“你們說什麽呢?”唐湉今天不打算讓著這些老家夥,開口叫住了他們:“有本事當著本王的面再說一次?”
那幾個老臣許是沒想到他會直接懟回來,面面相覷愣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停下腳步,轉過身對上唐湉。
若是別的什麽人,這時候大多也就退了,畢竟得罪這位攝政王的下場他們見過太多次了,實在沒必要逞一時口舌之快遭大罪。
可這群老臣自詡清流,向來不願與人同流合汙,尤其不願對著唐祺這種奸臣說好話,可以往他們最多也就是陰陽怪氣的懟上一兩句罷了,也沒誰真的拿自己的命不當命。
但不知是不是最近唐湉溫柔好說話給了其他人膽子,這些老臣說話越發不像話,近來頻頻對他人身攻擊,唐湉要是再不發火,怕是真要成了病貓。
“哼。”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老頭,胡子花□□神矍鑠,一臉不屑的看著唐湉道:“我等與你這樣的奸臣有何可說?”
“自己做的事難道還怕人非議?”
唐湉眉尖一挑,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看著這群老家夥,懶洋洋的道:“我都做了什麽?不妨說來聽聽。”
“本王記性不好,全忘了。”
他這話倒也不算假的,唐祺乾的那些事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看看這群人能說出個什麽來。
那幾個老頭以為他在挑釁,氣得臉紅脖子粗,險些忘了文人雅正的規矩,另一個老頭啐了一口罵道:“你還有臉提?”
“你做的那些醃臢事,哪一件說來不夠你遺臭萬年?”
“旁的不說,單就你害死洛帝這件事,就足以讓你不得好死!”
接著,又有人接著道:“這些年,你私下裡和謝眠山勾結,先後賣了永河州、涼城、阜州給邊境諸國,你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
“為了排除異己,還在朝內大肆捕殺忠臣良將,黨同伐異隻手遮天,難道還要我們在贅述一次?”
唐湉聽著他們一句句的痛罵,一邊在心裡怎舌,他單知道唐祺做了壞事,不知道原來竟然有這麽多這麽多,看這些人的架勢,估摸著一天一夜也罵不完,真正的罄竹難書。
唉。
他在心裡犯愁,就這名聲怕是洗不白了。
等那群老頭罵不動了停下來喘氣,天光大亮,唐湉有些餓,著急回去陪華陵吃飯,擺手說:“行了,本王做的這些壞事本王認了,看你們這麽大年紀還要費口舌罵我,也是不容易。”
“趕緊回家該吃吃該喝喝,不要氣出病來到時訛我頭上。”
唐湉轉身要走,完全不管那群老頭被他這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話氣到原地升天,他們激情慷慨的罵了這麽久,結果唐湉不痛不癢,簡直毫無羞恥之心!
老頭們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恨不得當場就把他咬死。
然而唐湉回頭就遇上了謝眠山,也不知聽了多久。
“謝大哥。”
雖然知道這人之前又是刺殺又是下毒,可因為沒有證據,唐湉還不能翻臉,隻好停下來跟他做戲,可他一看謝眠山的臉就覺得胳膊上的傷又開始疼了。
謝眠山凝視著他的臉,又是那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義弟,你近來都不肯和為兄走動了。”
“姓秦的真就那麽好?”
他這話說得奇怪,唐湉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說得是誰,隻得小心地應付:“並不是忘了謝大哥,只是的確忙。”
謝眠山意味不明的笑了,“我沒怪你。”
“只是提醒你,咱們……到底和姓秦的有仇,當初你把事情做得太絕,早沒了回頭路。”
“秦曜那小子心思深沉,莫要著了他的道。”
唐湉忙不迭的敷衍他:“謝大哥都是為我好,我記下了。”
謝眠山張了張口似又要說什麽,最後隻化作一聲歎息:“如今已過中秋,早晚天涼露重,你多穿些衣裳出門。”
“秋獵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
說完,他拍了拍唐湉的肩膀,轉身離去。
唐湉站在原地看他離開,沒搞清他這一出是為的什麽,難道在這等著自己,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他和秦曜之間的關系?
他帶著滿腦子的困惑回去,陪華陵吃了早飯後又把他送去書房上學,等看到書房外等候的秦曜時,他剛要上前打招呼,可秦曜卻一反常態的躲開了他,神色冷淡疏離,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唐湉:“……”
這是又怎麽了?
他這廂鬱悶著,那邊秦曜卻苦惱之際。
原以為那場夢過去就算了,可沒想到在看到唐湉笑著向他走來,昨夜的那些事又跑了出來,秦曜努力控制不住自己不要代入他,可連心無旁騖的回應一句都做不到,隻好當個縮頭烏龜假裝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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