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內監對著聖上笑笑,一副“您瞧我說的對吧”的表情。
聖上沉默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我聽他們說這個,怎麽也不信,沒成想竟是真的。”
“這個郡侯你該做便做,至於咱們小懷芝,這個…朕說了不算,要看他自己。”
唐懷芝馬上道:“我…願意!”
聖上爽朗地笑笑,對老內監道:“還真是赤子之心。”
聖上賜婚,這門婚事便定了,可唐懷芝心裡不踏實,想了想,請求道:“請陛下準許我去找娘親,問過她的意見。”煙山婷
聖上擺擺手,“這個倒是不用,你娘親已經同意了。”
“同意了?”唐懷芝疑惑道,“娘親怎知道的?”
“這個…你們出宮便知道了,”聖上笑笑,吩咐老內監,“好生送他們出去。”
走出宮,宮門外站著兩個男子。
一個精壯高大,一個稍微瘦一些。
身後跟著兩匹馬,都是高高大大的胡馬,神奇地甩著尾巴。
瘦一些那個,唐懷芝相當熟悉,撲上去就抱住了,“阿沅叔!”
阿沅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衝過來的這個“小炮彈”,摟著腰抱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兒。
“哎喲,”他不住地笑著,“跑過來能不能悠著點兒,還以為自己是小娃娃呢?”
唐懷芝攙著阿沅叔的胳膊,著急忙慌地上下打量,“我今年又長高了,跟您差不多高!”
但是大概是趕不上羅青藍了。
不過稍微踮一踮腳,也能跟羅青藍碰一碰肩膀了…
阿沅叔急忙伸手,往他腦袋上摸摸,“還真是,成大娃娃了!”
一旁那個男子跟著笑笑,“是個大人了,還叫娃娃?”
阿沅叔轉頭對著他,“我樂意,這就是我家娃娃!”
那個男子無奈笑笑,趕緊服軟道:“行,你家娃娃!”
聽見他的聲音,唐懷芝突然感覺一陣熟悉。
他定在原地,認真回憶。
突然“啊”地叫喚一聲,表情“砰”地綻開了,像向陽的花兒。
“您是重明叔?”他原地蹦了蹦,抱著阿沅叔的胳膊晃晃,“真是重明叔?”
那個男子和藹地笑笑,眼下一道兩寸長的刀疤跟著表情上揚,曾經驕傲的、意氣風發的少年樣子恍惚又出現在面前。
重明叔!
京城小報前三甲的重明叔!
好多好多年未見的重明叔!
他跳起來撲過去,緊緊抱住重明,“您還記得我麽?”
重明穩穩地接住他,轉頭跟阿沅叔無奈地笑笑,“你家娃娃是小炮彈轉世麽?”
阿沅叔聳聳肩膀,“這小煩人精!”
宮門口人多嘴雜的,羅青藍把他們帶到旁邊的茶樓,又吩咐金禮在外頭守著。
“阿沅叔,”唐懷芝興奮勁兒還沒下去,說話聲音都上揚著,“這麽說來,那日是重明叔救了你?”
這說的是羅青藍被抓那回,阿沅叔護送唐懷芝闖城門,獨自抵擋禁軍的事。
“是他,”阿沅叔道,“誰知道呢,還以為要交待在那兒了,突然躥出來個厲害的,把我搶走了。”
“不是搶,”重明叔道,“是搭救,我救了你。”
阿沅叔“切”了一聲,“行了,你救了我。”
轉頭對唐懷芝抱怨,“就這一件事兒,念叨兩年了,比你都煩人。”
唐懷芝趕緊給這倆老頑童一人斟了杯茶,“反正大家都平安,這便是最好的了。”
聽唐將軍說,阿沅叔跟重明叔生在遼東,自幼便相識。
幾歲的時候,便跟著唐將軍的母親陪嫁來京城,後來又跟著唐將軍四處打仗,交情最是深厚。
這幾年,重明叔都跟著唐將軍守在邊境,阿沅叔眼睛不好,便留在京城照顧唐懷芝。
如今,倆人都到了不惑之年,終又得以聚在一起。
“你們是不知道,”阿沅叔道,“這家夥每年都悄悄回京城,這麽遠的路,硬是幾天就能到,連聖上都不知道咱們重明將軍跟他近在咫尺。”
重明叔挑挑眉,“這是本事,天生的好本事!”
阿沅叔“切”了一聲,“為老不尊。”閆膳亭
“誰老?”重明叔很不服氣地拍了拍胸口,“瞧這兒,邦邦硬!一點兒不老!”
阿沅叔不服輸地也跟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力太大,把自己拍得咳嗽了好幾聲,“咳…老子比你硬…咳硬!”
重明叔把自己的茶杯送到他嘴邊,“行了,你硬,你硬!”
阿沅叔笑笑,就著重明叔的手,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茶。
等他倆來來回回吵完架,才說此次前來的正事。
阿沅叔被救走後,便跟重明叔在京城別院呆著,等看見唐懷芝平安無事,便一同回邊境了。
這次,也是快馬兼程,一起來京城的。
唐懷芝急忙問道:“那我娘回來了麽?”
阿沅叔搖頭,“元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怎還不讓回來,”唐懷芝不大高興,“最近邊境又有仗要打?”
“那倒不是,”阿沅叔道,“上次跟羌人一戰,唐將軍中了埋伏,在沙漠中同大軍走散了,後來…”
“什麽?”唐懷芝猛地站起來,“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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