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一進屋,就聽那鐵閨蜜嘎嘎大笑,說什麽我賭一套房,你倆今天必結婚。”
“姑娘清醒過來後也臊得慌,說唉呀都是醉話,某某某不會當真的。”
“倆姑娘就掰扯了幾句會不會當真,我和我同事見沒什麽事兒了,打算走人。結果你猜怎麽著,姑娘正說著‘我跟你再賭一套房,某某某這輩子都不會娶我’,‘啪’的一聲,防盜門被大力一推,那直男拿著一堆證件就進來了,黑著一張臭臉,對那姑娘惡聲惡氣地說:‘你可別在這兒敗家了,跟我領證去’。”
“我和我女同事當時被突如其來的狗糧噎個半死不活,那姑娘瞬間就嘩嘩掉眼淚,說:‘你個敗家玩意兒,你就是故意讓我賭輸的!’”
“鐵閨蜜都快笑撅過去了,我至今都忘不了那魔性的笑聲。當然他們最後結婚了,我就修改了一下我的結案報告,非常的完美。”
“喏,這下你聽懂社工是做什麽的了吧?”說書完畢,楊隨輕輕巧巧拉回正題。
離未搓搓前爪,乖巧地點了點頭:“是做紅娘的。”
楊隨敲了狐狸腦袋一下:“個小傻子。”
離未齜了齜牙:“我才不傻,社工有點像我知道的山神。”
楊隨歪了頭,瞧著狐狸澄澈的雙眼,狐狸說:“以前城市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很多地方的百姓都是受那那一方的神明保佑。湖有湖神,山有山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說法也源自於此。”
“那時候,人類好多事情不能解決,都會通過祭祀的方式,來向神明祈求幫助。”
“神明又不會有求必應。”楊隨笑笑。
“其他神明我不知道,但我認識的那個山神,他確實是會有求必應。”離未認真地說,楊隨莫名覺得這雙狐狸眼在透過他看向誰的影子。
前世麽?如果小狐狸說的是真的,那他前世會不會就是那有求必應的山神?
楊隨按下這冒出來的念頭,抬手撫了撫小狐狸的頭:“你這麽說話,感覺怪聰明的。”
小狐狸得瑟地一齜牙,虎牙尖銳白亮而可愛著。
“我一直都很聰明噠。”
楊隨完成他手頭的報告,一上午竟沒人來社工站,不過也算正常。
薩摩耶形態的狐狸團成一雪白的團子,窩在楊隨的辦公桌角睡覺,可真是來當吉祥物了。
楊隨使壞,輕輕擰了狐狸塌下去的尖耳朵,“起來,吃飯了,有烤雞烤鴨......”
狐狸沒有睜眼,隻用腦袋拱一拱他手背,“不吃肉,吃油炸蛋炒飯。”
什麽鬼?楊隨拍拍狐狸腦袋,“起來啦!”
“嗷。”狐狸抬起爪子揉眼睛,“油炸蛋炒飯。”
“油炸不健康。”楊隨說。
“那揚州炒飯也行。”狐狸說,還點起菜來了。
“不是,你一隻狐妖,怎麽不愛吃肉,淨想著吃炒飯?”楊隨好奇地問。
“炒飯好次。”狐狸說。
楊隨沒忍住,又在狐狸腦門上拍了一下,“好好說話。”
“你別拍我腦袋,會傻的......”狐狸抬起小短爪子,要護著腦門,語氣卻屢教不改地繼續賣著萌。
楊隨也就屢教不改地又拍了一下。
手感真不錯。
到底是去快餐店,買了兩人份的揚州炒飯。
薩摩耶膽大妄為地盤上楊隨脖頸,大尾巴在他胸口掃啊掃。
“下來。”楊隨扯了扯薩摩耶的大尾巴。
“我不重的~”離未委屈巴巴。
“下來。”楊隨很冷漠地重複道,順便拍了拍薩摩耶的屁股。
“嗷,就待一會會。”離未死皮賴臉。
楊隨便又是一巴掌,薩摩耶跳下來了,小碎步跟在他旁邊,眼睛瞬間就淚光閃爍。
“壞人。”離未小小聲說。
“壞人可不會給你買炒飯。”楊隨逗薩摩耶。
“嗷。”離未一時語塞,顛顛地跟著走了一陣,才下了定論,“你是一個不壞不好的人。”
秋天涼風吹碎樹影的斑駁,陽光透亮,金黃泛著白。
薩摩耶邁開小短腿踩著斑駁奔跑,光影便在他雪白的皮毛上流淌。
他跑一跑,卻又停一停,在風語沙沙中回過頭,拿那雙透亮的眼看身後的人。
看楊隨。
恍惚之間,楊隨仿佛看見他皮毛又染回楓紅,尾巴尖上點著一縷雪。
他就這麽小跑著,跑一跑又停一停,在雪地裡留下梅花般的足印。
身影是上下一白裡,最明豔的火光。
“怎麽停下來了?”楊隨幾步走上前去,半蹲下了身子。
薩摩耶揚起腦袋,理所應當地說:“為了等你呀。”
那火光灼灼,燙到了楊隨眼睛裡。
他眨眨眼,還好沒有眼淚落下來。
“離未,你真的不能告訴我一點,關於上輩子的事情嗎?”楊隨忍不住又問。
“不行噠,天機不可泄露。”離未噠噠地小跑著,“我相信阿隨你,能自己想起來。”
在你各種傻乎乎的提示下,確實可能會自己想起來。楊隨無力吐槽。
小跑了一陣的離未又刹住了腳,扭頭對楊隨說:“不過你放心,你沒有對我不起,我也沒有對你不起。”
呃,不是說好欠我一條命的嗎?楊隨理不清楚頭緒,這狐狸說話就沒有個標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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