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皇兄何必再提。”
“孤也想明白了,”韓武禮卻說,“說起來母后與淑妃之間的恩怨,本不該牽扯到你的身上,你雖如今受父皇重用,到底非親生血脈,這皇位也不會留於你,我二人之間不如化乾戈為玉帛,就此結為盟友。”
“盟友?”韓桃聽到這話,猶疑笑了。“原來皇兄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不如你我二人便在此歃血為盟,從此成為盟友。”
韓桃覺得荒謬極了,想要轉身下樓,然而樓上樓下忽然多出幾個小太監,將他的退路堵了起來。
“你想做什麽?”
“歃血為盟啊。”
他被強硬摁著肩,壓彎了膝蓋,然而韓武禮卻真的只是割開他的手掌,取了他的血。他忍著痛被摁得身子發顫,韓武禮才揮揮手,叫太監們松開了他。
之後一段時間裡,韓武禮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有時是在街頭偶遇,當著趙琨的面塞給他新買的糕點,有時是半夜召他入東宮,直至天亮方才放他出來。
他與韓武禮的日漸“親密”,落在趙琨的眼中逐漸變了滋味。
那日趙琨忍不住來找他。“昨夜你去了東宮?”
“是啊。”韓桃不以為意,只是覺著近日韓武禮越發奇怪,像是不懷好心,卻又捉不到證據。
“那為何你天亮才出宮來,還換了身衣裳?”
“你派人盯我?”他奇怪地看向趙琨,他在禦史台待了太久,手中握了權力,也不再是初見趙琨時那落魄皇子的模樣,連著對答都隨意起來。“是他拿了父皇的令,說是叫我協助處理政務,到半夜的時候有宮女將茶水倒在了我的身上,所以換了身衣裳。”
“只是如此?”趙琨眼中帶了懷疑。
韓桃放下手中奏疏,眉頭微皺。“不然呢?”
“你在東宮一夜未出,出來的時候發冠是歪的,連衣裳也換了一身,你卻與他只是處理政務,”趙琨站起身來,“那前幾日,你與他去南樓聽戲又是在做什麽!”
韓桃聞言也跟著起身,皺起眉頭來,他隻覺得近日趙琨越發古怪,不僅派人盯他,還要干涉他的行程。
韓桃一直隻當自己與趙琨親近是在投桃報李,而當他逐漸在朝堂站穩腳跟之後,需要趙琨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他其實有心結束與趙琨這樣的關系,心中卻不知為何又有幾分不舍,隻當自己是習以為常,又或者是趙琨太好,叫他有了依賴之心。
趙琨很明顯地察覺到了韓桃對自己的冷淡,而韓桃卻沒有發現趙琨的不悅與猜忌。
“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麽了,”韓桃最終低下頭,輕輕說,“下次你若再叫人盯著我,我就不與你在一處了。”
“好啊,韓桃,”趙琨怒極反笑,“你如今成了禦史大人,當真是不一般了。”
夜色漸晚,他想要轉身往外走的時候,被趙琨一個猛撲壓在了書桌上,連著書冊都被撞得往下掉,趙琨不顧他的掙扎,一把扒下他的官袍,仔細凝視他如玉脂般的肩頭。
“趙琨,你做什麽!”
“你不是說,除了雲雨之事,其他都可與我做嗎?”趙琨低下頭來,吻上他的肩頭上,進而狠狠地留下一個牙印,“那這也是在與我能做的范圍之內吧。”
他痛得仰起頭來。“趙琨——”
趙琨又一把扯起他的官袍,拽下他的褲子,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擰了一把。
“下次若你再在東宮裡頭更衣,就叫韓武禮好好看看你身上的痕跡,都是誰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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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琨最終惱怒地離開了韓桃的府邸,氣得翻牆走時都差點摔下來,隻留下韓桃捂著袍子,衣衫不整地靠在書桌邊。他垂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嬤嬤,他是生氣了嗎?”
李嬤嬤提著燈籠走過來,在窗外大聲問殿下在說什麽。
“沒什麽。”韓桃捂緊官袍的衣帶,露出的肩頭還帶著人的一口牙印,不是很想嬤嬤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這個趙琨只會欺負李嬤嬤聽不清,故意捏弄得他出聲喊叫,惡劣至極。
他又緩緩支起身來,望向窗縫間露出的半輪明月,微微偏頭沉思間,修長的脖頸上沾著一點紅痕。
趙琨,是想同他做那種事了嗎?
第36章 你吃醋了
一直到中秋的時候,趙琨都沒有再來找過韓桃。
而韓武禮似乎也嗅到了他們倆之間不對勁的氣息,開始在政事上對韓桃下手。
其實韓武禮的帝王之術學得還算不錯,他看出韓桃在政事上根基淺薄,如果沒有趙琨的扶持很難立足。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韓桃還沒有真正見識過,他如果能趁此機會將韓桃一舉扳倒,日後也省卻許多功夫。
於是幾日之後,便鬧出了一樁詩案。
新科探花在花船上提筆寫下贈妓的長詩,忽而被指責是在攻訐太子,禦史台的人尚未來得及反應,翰林院處忽而又爆出科舉舞弊的事情來。
老皇帝震怒,下令大理寺協同刑部徹查,這一查,便順藤摸瓜發現那位新科探花在前不久還頻頻出入韓桃府邸,當初的科舉雖由幾位老夫子與朝堂清流主考官,卻是由六、七兩位皇子從旁輔助。
六皇子乃端妃所生,能文能武,論才華並不輸於韓武禮,不過是比他少了個嫡長子的名頭。
這事一出,朝堂中人就猜出來是兩位皇子相爭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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