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星的夜晚跟白日一樣漫長,易安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推開門,就看到阿諾爾衣著得體的站在門外,手裡還舉著一個銀色托盤。
“雄主,您醒了?這是賤奴給你準備的早餐。”阿諾爾溫順的垂著眸子,遮住眼底微不可查的懊惱。
當初淪為雌奴前,他曾在管教所裡待過一段時間,為期不長,主要是為了背誦雌奴守則,跟學習一些簡單的技能,用來博雄主歡心。
阿諾爾對埃倫德恨之入骨,再加上他生性高傲,壓根不屑於學習這些奴顏婢膝的伎倆。
現在想想,卻是有些後悔了。
如果烘焙課他能稍微認真點,現在就不至於連一頓早餐都準備不好。
托盤裡就是簡單的營養劑跟一杯溫水,阿諾人覺得簡陋,易安卻挺滿意。
畢竟雄蟲愛吃的東西他又不吃,阿諾爾能有這份體貼已經讓他很欣慰了。
從托盤裡拿起營養劑,撕開包裝後,就著溫水一起,送進肚子裡。
阿諾爾收起托盤,夾在腋下,順勢半跪下身子,用修長的手指幫易安打理靴子上亂成一團的鞋帶。
余光掃到這一幕的易安,猛地被水嗆了一下,咳嗽兩聲後,臉憋得有點紅。
他不是故意不修邊幅的,只是之前在靈墟穿寬袖道袍習慣了,肥肥大大的很舒服,幹什麽也方便。
反觀眼下的衣服,又窄又小,是舍不得用面料嗎?
穿在身上緊巴巴的不說,還這有盤扣,那有系帶,麻煩的要命,易安每天早起都一個頭兩個大。
阿諾爾的動作很迅速,一個呼吸間,就將亂成一團的鞋帶打理整齊。
他之前在軍隊的時候受過特訓,要在極短的時間內穿戴好裝備,作戰靴就是其中一項。
雄蟲穿的靴子遠沒有作戰靴繁瑣,所以阿諾爾整理起來很輕松。
看著腳上板板正正的小鞋,易安挑了挑眉毛,隨後伸出手去,挑逗似的撓了撓阿諾爾的下巴。
“辛苦你了,阿諾爾。”
“雄主,這是賤奴應該做的。”
易安坐進客廳的沙發上,想起今天還有正事,正打算開口詢問,去蟲星公會報道前需不需要做準備工作?還沒來得及發聲,屋外的門鈴突然被按響了。
眉頭皺了一下,易安打開光腦,連接這所房子的監控設備,屏幕上顯示,他們的房門外站了一排軍雌。
帝國維安執法部?怎麽陰魂不散的,又來幹什麽?
易安在光腦上點了一下,大門自動打開。
門口傳來軍靴叩擊地板的聲音,整齊劃一。
在執法蟲的身影進入客廳前,阿諾爾快速屈膝,跪在易安的腳邊。
將手搭上阿諾爾的後頸,安撫似的來回摸索兩下,易安低聲道:“委屈你了,我很快就就會把他們打發走。”
阿諾爾聞言搖了搖頭,他不覺得委屈。
身為雌奴,之前有蟲拜訪埃倫德,更難堪的境地阿諾爾也面對過,兩相比較之下,眼下的處境,阿諾爾非但不委屈,還覺得慶幸。
“尊敬的埃倫德·米勒閣下,很抱歉這麽早就來打擾您。”
帶頭的依舊是布萊恩,這片區域都是他的轄區。
“有什麽事嗎?三天兩頭的上門,你們很閑嗎?”
易安語氣涼颼颼的,連眼皮都懶得抬,很明顯心情不佳。
布萊恩也是有苦難言,若不是帝國的命令,他才不願意短時間內跟同一隻雄蟲打兩次照面。
“埃倫德閣下,是這樣的,昨天帝國西城區發生一起惡性鬥毆事件,第一軍團的軍雌被攻擊,受傷慘重,帝國通過監控系統排查,發現閣下的車曾在附近逗留過,能冒昧問一下,閣下為什麽要去那麽荒涼偏僻的地方嗎?”
“哦?西區?惡性鬥毆事件?”易安漫不經心的問著,目光隱晦的在阿諾爾身上掃視一圈。
阿諾爾跪的筆直,不動如山,心理素質還挺強。
若不是易安知道所有的真相,單看阿諾爾這表現,還真以為這事跟他沒關系呢。
“是的,閣下。”
“哦,我想起來了,昨天確實去過西區,至於去幹什麽,需要跟你報備嗎?”易安將雄蟲的目中無蟲表現的淋漓盡致,態度不緊不慢的,一副不樂意配合的模樣。
“閣下,這是帝國的命令,我也只是例行檢查。”
布萊恩的聲音發苦,來之前,他就預料到,雄蟲不可能那麽好說話,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這一趟。
“行吧,那我去看風景了。”易安的答覆跟鬧著玩一樣,明顯是隨口胡謅的。
“去西區那麽荒涼的地方看風景嗎?”
布萊恩覺得難以置信,下意識追問一句。
“怎麽,不行嗎?”易安目光陰冷的落在布萊恩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喜歡那種荒蕪蕭瑟的感覺。”
話說完,易安表面上無動於衷,暗地裡卻勾了勾手指,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沒別的,就是覺得剛才那有恃無恐的態度太欠了。
“可……可以的,抱歉,打擾閣下了,我們這就離開,祝閣下生活愉快。”
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了,說不定還會得罪埃倫德·米勒。
布萊恩可不敢觸怒這隻小心眼的雄蟲,不然他的下場可能跟跪在他腳邊的那隻雌奴一樣,被軍隊除名,被剝奪蟲權,日日供他折磨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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