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去了山上足足三天時間,打獵是順帶,主要還是為了看看那片他一個月前偶然發現的綠色。
溫山眠每次來去都很小心,會遮掩痕跡,但即便如此這趟去時也還是有些不安。
直到他發現那地方長得很好,像是在以事實呼應那張大報上的內容。
血族統治大地數百年,草木枯萎,綠色少見,翠綠更是從未有過。
越川鎮太偏,親王從不來此,這裡的人們只能看見與親王結下荊棘契紋的血仆,及受血仆管理的血獸。
可越川卻連這些都未曾完全戰勝過。
那麽大報上的那些人與島,該是如何強大才能戰勝親王呢?
溫山眠睫毛被水珠打濕,淺棕色的發貼在腦後額角。
他的思緒在那張報紙上又停留了許久,才輕輕舔了舔唇,洗乾淨身體,站到鏡子前。
這具身體不再有衣物遮擋,白皙的皮膚完全暴露在浴室的雲霧之下。看上去個子不算太高,但比例很好,寬肩腰窄,肌肉纖長有力。
濕漉的淺棕色頭髮下是圓潤漂亮的眉眼,他鼻梁很直,唇形好看。
其實是沒什麽攻擊性的長相,如果能忽視他鋒利的長刀和那對在時間的打磨下,漸漸堅定的眸光的話。
鏡面之中,雲霧之下,脖頸處的紋路已經徹底清晰,是向上漸開的玫瑰,綻放著妖冶的暗光。
像是想吸取,又像是在渴求。
伸手蓋下的浴巾也擋不住它的光芒。
“阿眠。”一道黑色的身影忽地輕落在了溫山眠身後。
來人發色漆黑,高大乾燥的身體卷著奢靡的淡香,微敞的黑色襯衫內,胸膛抵住溫山眠的脊背。
那玫瑰紋路感知到他的靠近,頓時像是呼應般變得更熾熱了。
而對比之下,鏡面中,身後男人看似慵懶的笑意卻近乎冰冷。
低沉的嗓音裡帶著極淡的不悅:“這次回來得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良辰吉日刨個新坑~紀念一下我腦海中浪漫的異世界。
整體來說是旅行文,一路觀景看人聽故事打架的小說,沒邏輯,一切為腦洞服務。
第2章 2.
屋外海浪聲不知何時漸平。
僅剩下連綿細雨滴落在木板上的動響。
來人身體冰冷,浴室中氤氳的霧氣漸漸散去,讓鏡子裡他的樣子變得清晰。
是非常奪目且具有攻擊性的長相,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皮膚皙白,身上的每一處都好像是上帝精心所造,不似凡物。
十四年前,溫山眠初見他時,他也是這副模樣。
幾乎將血族不老不死,攝人心魄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
溫山眠看向鏡子裡望著他的男人,良久,低聲說:“不是故意的。”
“是麽?去幹什麽了?”
“打獵。”
“三天?”秦倦笑了,伸手撫摸溫山眠脖頸處的暗紋,聲音淡淡:“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弱了?”
他靠得太近,聲音和體溫像是要滲進骨髓,溫山眠的睫毛輕顫。
“你答應過會給我三年時間……”
溫山眠話沒說完,就被秦倦劃過他喉結的冰冷指尖打斷。
那是一個隱隱的,帶著威脅的動作。
“可我沒有允許你離開我這麽久。”他說。
溫山眠不接話了。
暗色玫瑰紋在他脖頸處盛開,那是被血族刻下所有權的象征,同那些荊棘紋血仆一般無二。
唯一有點區別的,是秦倦身上存有相同款式的紋路。
而比起溫山眠,他身上的會更絢麗些,順著他寬闊的肩膀延伸出去,繞過鎖.骨與胸膛,瑰美到叫人著迷。
兩道暗色紋路順著他們覆在一起的身體錯空交疊,宛若同根而生。
秦倦視線垂落在溫山眠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上,好像漸漸失去了與他糾纏這個問題的耐心。
指尖頂高他的下顎,讓他線條流暢的喉結展露出來。
漆黑的眼底沒什麽溫度,簡短道:“沒有下次。”
溫山眠:“……嗯。”
秦倦頭髮偏長,順滑冰涼的黑色發絲抵住溫山眠帶著熱氣的顎角,薄唇在玫瑰紋邊張開的同時,原本的黑眸便同那花紋一起煥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尖牙刺進脖頸肌膚的一瞬,溫山眠握住洗手台邊的指節微微收緊。
他的後腦被迫抵在秦倦的肩膀處,淺色眉眼裡的堅定漸漸褪去,渙.散失神了一瞬。
像是在懲罰他一樣,秦倦牙尖順著脖頸咬出的小洞在汲取鮮血的同時,注入了不少毒液,讓溫山眠的身體越來越熱。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在被迫敞開,去接納他的氣息。
溫山眠喉結滾得厲害,細密的睫毛亂顫,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眉頭漸漸蹙緊。
最終在對方結束進餐,為他將傷口舔舐愈合時,眸光一定,猛地在這咫尺空間內轉身,急促地與秦倦拉開距離,然後跑了出去。
身上的玫瑰紋路早就饜足褪去,而身後被他撞開的秦倦在原地停留了一會,才偏眸看向人跑開的方向。
指尖將唇邊因他倉促逃走而沾上的鮮血蹭去。
長睫之下的血眸很冷,似乎不怎麽滿意溫山眠的反應,帶著隱隱的戾氣。
可溫山眠已經顧忌不了那麽多了,他一路跑到一樓自己的房間內,將門“砰”地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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