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砰!”響傳來,伴隨著地道的巴爾乾歌聲,剛醒的溫山眠徹底被震清明了。
但他卻並沒有感到任何不悅之類的情緒,因為窗外巴爾乾人的聲音是真的很開心,笑得也極開懷,而這種向上的情緒是可以感染人的。
即便溫山眠才醒,情緒好像也順著窗外巴爾乾人的大笑而揚起了一點點。
他看了秦倦一眼,想了想,說:“您會介意嗎?”
秦倦想也不想:“當然。”
溫山眠:“我不是說吵。”
秦倦視線朝溫山眠看去,就見他想了想說:“您會介意,人類在慶祝您的族群衰弱這件事嗎?”
溫山眠很少詢問秦倦這樣的問題,因為按照過去的經驗,他問了也多半得不到什麽答案,這人不喜歡提及過去。
可這次秦倦看了他半天之後,卻回答了他:“不會。”
血族和人類並不相同,因為過分強大,他們不太會像人一樣凝聚在一起。
低等血族出於生物本能畏懼追隨高等血族,高等血族之間則互相排斥,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
所以時代更迭對秦倦來說什麽也不是,原本的荊棘時代同他關系都不大。
真正要說的話,荊棘時代之所以會結束和他倒是有點關系。
但秦倦當初做出那一切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後來接棒的人類會這麽吵。
越想眼底的不悅就越嚴重。
溫山眠沒有追問他為什麽,隻點點頭說:“那就好。”
說完之後,才松懈下神經觀察其他,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給剝光了。
溫山眠:“……”
秦倦掃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懶聲道:“沒碰你。”
溫山眠說:“……我知道。”
先生碰過了不可能這麽乾乾淨淨沒有痕跡的。
他就是有點兒不好意思而已。
而且再掀開被子看看……
怎麽就連褲子都脫了呢?
順手披了件衣服,把身體勉強圍實,溫山眠這才不好意思地下床朝先生的方向走過去。
外面鼓聲震天,人們在火光裡勾起腳來跳舞。
昏黃的光線透過窗外略進來,秦倦目光轉而垂向朝自己走近的人。
因為實在是太吵了,他轉向溫山眠時眼底還帶著幾分未散去的不耐。
就聽見溫山眠乖乖仰起頭問他說:“您要咬嗎?”
他已經睡了一天了,先生一般不會在他睡著的時候進食,這也就意味著秦倦之前一整天都沒有用餐。
先生足足等了一天,溫山眠醒後也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有風從窗外吹進來,秦倦看了溫山眠好一會兒,眼底那點被巴爾乾人吵到不悅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他扯了扯唇角:“嗯。”
卻又在溫山眠將脖頸靠過來時,伸手按著他的腦袋,將人在面前一轉,讓他正面朝向門。
然後垂首靠近,在溫山眠的耳尖上親了一下:“先去吃飯,吃完了咬。”
冰冷的胸膛和熟悉的味道朝自己靠近,溫山眠身體頓時一麻,小小聲應了句:“喔。”
*
找到母樹對巴爾乾人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事,他們就這麽足足熱鬧了好幾天。
乍一看上去宛若整座城都活了。
雖然因為山路困難,且有其他普通獸族在的緣故,暫時還無法讓所有人都上去見一見她,但只要這個消息能傳下來,就已經足夠巴爾乾人高興了。
而真正去深山裡見過母樹的巴爾乾人,更是無一不對其虔誠。
這或許就是巴爾乾人了,那流傳多年的祖訓早就讓母樹成為了他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幾乎位同於巴爾乾人的先祖。
即便同想象中的不大一樣,他們也會選擇接受。
那可是他們巴爾乾歷史中,被先祖稱作為母親的大樹。
沒有人會質疑,何況那棵宏大的老樹是那麽溫柔。
比起遺憾母樹並非高高在上的神明這件事,巴爾乾人在看見母樹之後,更多的還是深刻地認識到了先祖當初為什麽會說,沒有保護好母樹是他們的罪過這件事。
那麽壯大的一棵樹,足有百人才可以環抱住,如果還是活著的狀態,該有多好啊?
留守在山下的巴爾乾人翹首以盼,等來了越來越多獵魔人上山下山。
他們風塵仆仆,卻也帶來了更多和母樹有關的信息。
比如她是什麽樣子,比如她有多大,再比如他們在她身邊的休眠時,睡得有多麽舒適安詳。
當然了,還有夢。
每一個在母樹身邊的人都做了夢,那夢境五花八門的,好像都是發生在老樹身邊的事情,勾起了巴爾乾人強烈的興趣。
“你也上去看看啊!看看母樹會讓你做啥樣的夢!”
“每一個人去都有嗎?
“都有!都有!感覺像是母樹在同我們說話咧!”
“那你先說你的!你的是什麽樣子的?”
“我那個啊--”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母樹或許真的是有靈性的。
不過有靈性的也並不僅僅是母樹。
因為從後邊獵魔人帶下的信息來看,似乎有更多的長耳鹿和短耳兔也出現在了分界區內的母樹身邊。
他們有一個獵魔人在樹的一角睡覺時,醒來竟看見有一隻小鹿就匍匐在身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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