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倦靠在他脖頸處的眼眸眯了眯,隨即長睫垂下,很快便笑著咬了第二口。
把此前沒想折騰他的毒液補上,舔唇:“耍這種小聰明?”
溫山眠:“……”
被他這樣抱在懷裡,身體本就夠熱了,如今毒液更是加大了他發熱的程度。
溫山眠於是低聲提醒:“三年。”
“這不是沒和你做麽?”秦倦靠在他的肩膀上,發絲垂落,語調親昵,卻像惡魔在低語:“你忍不住不能算我的問題吧?血族咬人注入毒液是本能。”
溫山眠抿唇:“你會控制……”
“我不會。”
五感因能使人動情的毒液而不斷被放大,溫山眠眼簾輕顫,不說話了。
“阿眠,是你先招惹我的。”秦倦抵在溫山眠的耳畔邊,低聲道。
溫山眠:“……嗯。”
確實是他先招惹秦倦的,把他胃口挑起來,又強行讓他抑住。
所以溫山眠不再抵抗了,至少在秦倦沒碰底線之前,他可以負責。
懷裡的人竭盡所能在讓身體變得不那麽僵硬,秦倦自然能感受到。
他停頓兩秒,倒不再折騰他,只靠在溫山眠的肩膀上,將他的左手拿起。
那手腕上的傷一個月前就消失了,但秦倦卻總是在上邊揉捏,指尖劃過去,說:“為什麽這麽想離開越川?”
這個問題上次那個夜晚他就問過,可溫山眠卻沒回答。
所以溫山眠說秦倦脾氣好也不無道理。
至少他真的很少和溫山眠計較這樣的事情。
就像溫山眠了解他的細枝末節一樣,秦倦對溫山眠也有一定了解。
他通常不太愛在別的事上去逼迫溫山眠,且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似乎很喜歡在一旁觀察他的變化。
觸感太敏銳了,溫山眠喉結滾動,給的答覆和之前相似:“我想到了那邊再和你說。”
“理由?”
“我還不確定可不可以。”
“那你自己去,確定了再回來告訴我。”
“……時間來不及的。”
血契讓他離開秦倦時間至多不能超過五天。
五天時間,往返翻山,哪裡來得及?
他之前去的分界點只是靠近越川這邊的深山,如果那邊真的有座城,那麽靠那邊的山是什麽情況,具體有多少路程,還得過去了才能知道。
變數那麽多,他無法保證五天內一定能回來。
再加上血契到第四天開始,基本就會燙到能擾亂人神志了,所以一個人往返是絕對不現實的。
但溫山眠好像想到了什麽,詢問:“先生是不能去外面嗎?”
秦倦從不和他談及兩人認識以前的事,也從不說自己為什麽會去末海,又為什麽會長久地留在越川。
而以溫山眠這些年對他的了解,他認為秦倦的實力應該是遠在血仆血獸之上的。
至於更高的要怎麽去判別,溫山眠就不知道了,他實際接觸過的只有血仆血獸。
但既然秦倦比血仆血獸要強大,又為什麽要一直留在這個小鎮?甚至他最開始為什麽會到末海去接自己?
這些一直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而秦倦從未給過溫山眠答案。
眼下,那人也只是環著溫山眠低笑:“我沒有不能去的地方。”
只是想不想去而已。
溫山眠下意識偏頭,正好看見靠在他肩膀上的秦倦也在偏眸看他。
那剛剛飲過鮮血,饜足的血色眸裡倒映出溫山眠的樣子。
後者看著那對漂亮到不可方物的眉眼,略微帶了點請求的意味:“那明天您和我去一次,可以嗎?”
秦倦眉眼輕揚。
“想求我的時候叫‘先生’,叫‘您’,不想求我的時候晚上想不回就不回,是我太慣著你了。”半晌,他松開了溫山眠,往沙發上一靠,毫無商量余地道:“不可以。“”
“什麽時候說清楚,什麽時候考慮。”
溫山眠看他,低垂的眉眼不知在想什麽,良久,輕輕用手指去勾秦倦的指尖。
“撒嬌也沒用。”秦倦說:“不會心軟的。”
溫山眠:“……”
*
秦倦說完,真的沒再給溫山眠轉旋的余地。
到最後伴隨著窗外朝陽,竟是閉眼睡著了。
溫山眠看著他,良久沒再說話。
秦倦和溫山眠所知的血族其實不完全一樣。
在溫山眠的認知中,血族性.淫、嗜血、狂暴、易怒,懼怕陽光,是在長夜裡盡歡的不死族。
但秦倦卻隻用他的血,在他面前從未殺戮,拋開親密時間以外的大部分時候情緒平淡甚至冷淡,在溫山眠尚年幼時除卻用餐時間之外,連夜裡都時常在休息。
起初溫山眠因懼怕他的血威而不敢靠近,後來漸漸長大,溫山眠壓著恐懼抬頭看時,又覺得那閣樓實在是太寂靜了些。
陽光照不進去,通常也沒有火光,偶爾在阿一送食時才會亮起燈盞,照出裡邊好看到了極致的人。
但很快又滅下去。
開門後透出來的風都是冷的。
那就是秦倦大部分時候待著的地方,他對外界似乎總提不起興趣。
這也是後來,溫山眠不斷壓抑對秦倦血威的恐懼,向他靠近的原因之一。
他就是想踏進那個冰冷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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