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圖製止,但沒用。
就像溫山眠之前說的,針峰人試圖談判,可鳥背上的人卻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打架來的。
不止為首的這一個,幾乎每一個都是一副極憤怒的表情。
而在得頭鳥令之後,所有人便立刻放開了般舉高長武,猛地朝溫山眠的方向投擲過來。
--等到這時,溫山眠才終於知道了他們手裡的是什麽武器。
那是一種帶著火的武器。
弓箭速度本就夠快,龜背上的弓箭手是在箭的尖端抹上油火。
而這群人手上的長武,是末端帶火。
待持武器的人在手中一按長木,那武器便會分成兩節。
後面的長木依舊在手上,前端則類似弓箭一般,尾部噴火,發出“咻”地一聲尖鳴,急速向目標飛,遠比弓箭更猛。
在那武器飛出的一瞬間,溫山眠便翻滾向地面,躲開長武發射出來的尖端,收回地上的長刀,抵在了圍欄內側。
這如此簡單的反應方式,如今他卻做得很是費力。
抵住圍欄內側時,甚至感覺渾身上下都有種強烈的酸麻感。
呼吸更是劇烈。
而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見房間內的秦倦。
先生還坐在方才的那把椅子上,姿態未曾變換過。可身上的玫瑰卻開得愈發妖冶,已經完全從他的襯衣下爬出。
這是長期不飲血的後果,那雙眼睛也徹底轉換為了紅色。
帶著冰冷的侵略性。
溫山眠身上燒得厲害,骨骼疼,露出圍巾的臉頰也紅彤彤的。
他知道先生這個樣子基本也是忍耐到極限了,以人類的換算方式,先生是整整五天沒有進食。
眼下他即便不將溫山眠帶去中心島見醫生,也很有可能會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些人。
身後長武不斷地咻咻發射,每一聲下去,溫山眠都感覺面前的先生變得危險了一分。
溫山眠捏緊了刀說:“再等我一下,我還想試試。”
這聲音在吵鬧的長武聲中並不明顯,但秦倦耳力足夠。
垂眼看他,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還有什麽可試的?”
溫山眠的目光於是朝圍欄上方看去。
他躲著的地方,其實只是船周圍欄相接處,也就是一塊比較厚的木板而已。
沒什麽特別,擋得住箭,卻擋不住那凶狠的貫穿性長武。
可是從方才開始,那看似嚇人的長武卻沒有一個射.中了他,最高也只是射.到甲板上而已。
這不是因為溫山眠躲避能力好,而是因為那群人壓根就不熟悉自己手裡的武器。
武器趁不趁手,獵魔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看上去嚇人是沒有用的。
鳥背上的人似乎也有些惱羞成怒,將會飛的長武直接丟進海裡,轉而從鳥背側面再掏出一把同長武外形相似,但卻不具備分離功能的原始武器來。
然後大叫一聲,便像海枝之前描述的一樣,駕駛大鳥朝下飛,意圖攻擊船隻。
……所以這果然同海枝遇上的是同一撥人,連攻擊方式都相同。
“佛倫!”針峰上的人再度大喊,然而他的聲音卻早就無法令止前方的部隊。
龜背上的弓箭射.中船隻,在木板上引發船火,鳥背上的人則齊齊在這船火中俯衝。
也許是因為這次他們瞧見的人只有溫山眠一個,圍攻單人的欲望便遠超過了他們攻擊船隻的欲望。
而溫山眠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在圍欄背後,閉上因為高燒而熾熱的眼睛,努力平定心情,將注意力轉向耳朵。
鳥背上的人高舉原始長武,鋒利的尖端直向下,帶起風嘯,朝圍欄背後躲著的溫山眠直捅下來。
而就在他即將飛過起火的圍欄,瞧見溫山眠時,圍欄下方卻率先橫出一把刀鞘,黑色的表皮在夕陽下泛紫光。
溫山眠將其高舉,直接卡住長武的寬端,將整把武器猛地往自己前方一拉。
旋即翻身起來,以寬厚的刀背去重擊鳥的脖頸,再松開刀鞘,直接一把將意圖拉回武器的人從晃悠的鳥背上扯下。
所有動作的發生不過轉瞬而已。
溫山眠的利刃便橫在了那人的脖頸處,旋即一把將對方提起,擋在自己面前。
也是這時候溫山眠才發現,這個人……好輕。
這分明是一個成年男性的外貌,可溫山眠將其提起時卻總覺得他的體重與外表不相符。
不過眼下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他思考這些,男人離他太近了,他擔心對方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並通風報信,不得不將自己的虛弱隱藏到最低。
為此他出門前還戴上了手套,過高的體溫被隔絕。
此時就這麽隔著男人同他背後的鳥隊對視。
這些人想要他離開,那必定有他們的理由,而溫山眠想要留下,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此時的海域便成為了一個立場不同的博弈場。
砝碼多者勝。
溫山眠挾持住人,正欲在飛鳥隊停止時,將自己的訴求再傳達一遍。
可他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那個被他抓住的男人竟然高喊一聲:“摩斯塔達!”
後,便直接一脖子往他的刀刃上撞。
一股涼意從脊背直衝上心臟,連帶著大腦也發出嗡地一聲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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