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不便找緣由讓林殊文心安理得地收下,借喝喜酒的良機,與少年好言勸幾句,微微動搖片刻,林殊文就收下了。
他在心裡又記住一分嚴融之的好。
還道:“我也準備了新婚賀禮。”
嚴融之是要帶林殊文一起去的,賀禮早就備齊。聽聞林殊文新備禮物,他笑著問:“準備了什麽?”
林殊文進屋,從矮櫃最高層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裡裝的是他這些日子精心雕刻的一對如意簪子,比他賣給首飾鋪子做的都要好,近日光忙著準備這對如意簪,別的都沒空閑做。
他小聲拘謹道:“還托莫布幫我跟別人家買兩隻雞跟兩隻鴨子,到時候一並送去。”
紅袍喜被那些林殊文不會做,只能另送他物。
嚴融之笑道:“好,到時候把雞跟鴨放車上。”
一句話就解決了林殊文不知道自己怎麽把兩隻雞鴨拎出門的苦惱。
坐在屋內,兩兩相視,林殊文有句話還悶在心裡沒言明。
他想告訴嚴融之,自己今日見他很是高興,幾天未見,見著後才意識到他是想著這人的。
但這樣昭示親密的話林殊文仍拘謹著說不出口。
翌日嚴融之來接他,把放在院裡已經捆著腳的雞和鴨子裝上車。
*****
屋內,林殊文穿了嚴融之給他做的新衣裳,還沒出門就局促得厲害。
他把烏黑的發絲打理得格外細致,像柔順還泛著光的緞子垂在身後,別一支發簪,臉龐乾乾淨淨的,不落一絲發遮著。
少年唇紅雪面,淺色的新衣襯得他更白了。
甫一出門,嚴融之的眼神就凝在他身上。
他別扭了一下,嚴融之低歎,雖未言語,但那凝著不眨的深邃黑眸讓林殊文耳根倏地發熱。
他腕子一緊,嚴融之牽他往馬車上扶。
馬車平穩的走到半路,嚴融之仍看著林殊文。
少年受不住,背過身:“別看了。”
嚴融之無聲一笑:“殊文,這幾日我想你。”
林殊文縮了縮肩膀:“……”
“你、你快別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修一下前面的人丁稅,15歲以上的人150錢降為80錢,發現按照古時候參照設置,這人丁稅簡直太壓榨百姓了。。
第38章
馬車駛去杏花村需要約莫一刻鍾的車程, 未到半途,林殊文胳膊一滑,小臉抵在車壁搖搖晃晃的, 險些就睡著。
嚴融之橫出臂膀將他穩穩攬住,邊打量邊問:“有沒有磕疼哪裡。”
林殊文揉揉雙眼, 挺直身形不動。
他小聲道:“可以松手了。”
淺色束帶勾纏出少年纖細柔軟的腰身,嚴融之一直掌心虛攬, 便攬了個滿懷。
他松開手:“可是夜裡沒睡好。”
林殊文垂首,落在肩後的烏發微微向前散開一綹, 遮去眼眉。
為了趕製出這對如意簪做賀禮, 這幾日的確佔去不少休息的時間。但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底是自己身子太弱,稍微費些神和體力就容易耗損元氣。
捕捉到少年臉上一閃即逝的氣餒之色,嚴融之道:“先閉眼,休息片刻,到了地方我叫你。”
林殊文道:“不睡了。”
哪有人去喝喜酒的半途還睡覺的, 他抬起雙眸,悶悶瞅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右耳傳來潺潺的水流聲,已至河岸, 馬車上橋後繼續行駛半刻鍾, 就到了杏花村。
村裡有人辦喜事, 一早就熱鬧, 來了許多孩子討花生糖冬瓜糖吃。花生和冬瓜外層沾一點炒熱的糖油, 甜美的滋味讓孩子們嘴饞。素日裡吃不到糖,趁著機會分到喜糖, 格外珍惜, 舔一口停一口, 舍不得吃太快。
林殊文下了馬車,看到十幾個孩子圍在牆下笑眯眯地舔著糖。
新郎晨起就去了新娘子家裡迎接,傍晚時舉辦婚宴。
將近傍晚,許多前來喝喜酒的人走進院子,怕位置不夠,連門外的空地也擺了位置,若長凳和桌子不夠,鄰裡之間從家裡騰出幾張,搬來湊一塊,把場子弄大。
杏花村難得舉辦一場規模不算小的婚宴,鄉民們樂意出份力,眾人聚在一起坐著喝碗酒吃口肉,心都是熱的。
嚴融之帶林殊文走下馬車引來數道視線。
“地主爺來了!”
聲音一出,圍坐在席位上的鄉民都有些激動。
“哎哎哎,都別起啊,坐下坐下。”身後跟上、拎著林殊文那兩隻雞跟鴨子的羅文喊:“大夥兒不必拘謹,咱們爺不講究太多規矩,都坐下該吃吃,該喝喝!”
羅文經常替嚴融之辦事,周圍的村幾乎都混了個臉熟,鄉民知道他是地主爺傳話的人,於是按捺住一哄而起的心,接二連三坐回原位。
羅文道:“今日的角色可是我們那做了新郎官的兄弟,大家不必客氣,盡管吃開,跟我們兄弟拚酒!”
村民們合掌叫好,好不歡快。
******
眾人暢快的笑鬧落於身後,嚴融之帶林殊文到院子裡的一間屋坐,沒其他人,清清靜靜的,和外頭嘹亮的鬧哄宛若兩個世界。
嚴融之道:“咱們在這吃。”
新人還未拜堂,這會兒人都陸續入座了沒開場。
直到鞭炮聲砰地接連炸響,到了新郎官跟新娘子拜堂成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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