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擅長此道。”穆雲間只能這樣說。
這時門口緩緩進來了一個拄著木棍的人,穆雲間急忙跑了出去,伸手扶住鞏紫衣,道:“家裡有人來了。”
鞏紫衣朝著牆拱了拱手。
穆雲間把他的手正過來對著凌霄,凌霄便也還了一禮。
穆雲間道:“這是我兄長君子陽,凌霄公子,你的單我接不得,請回吧。”
“這就下逐客令了?”凌霄的神情似乎有些遺憾,道:“公子真的不考慮一下?這日後掛在我那店裡頭,借著我手下那些姑娘的花容月貌,公子說不定能揚名天下。”
“做不了。”穆雲間把鞏紫衣扶進屋內,皺眉道:“這些東西,我欣賞不了,您的店裡,我也不會去,我也不需要借姑娘們出名。”
凌霄無奈笑了下,讓婢子收起草圖,道:“公子之冰清玉潔,實在讓凌霄大開眼界。”
穆雲間:“……”
老陰陽人了。
“不過,公子對錢財不屑一顧之品性,也實在讓凌霄佩服,凌霄想與公子交個朋友,可好?”
“……來到這個小院的,只要沒有惡意,就都是我的朋友。”
“那等在下的店面開張之日,還請公子登門剪彩。”
“到時候看吧……”穆雲間沒直接答應。
凌霄沒有多留,轉身走出了小院,行出竹林的時候,忽然發出幾聲朗笑:“這個君子陶,真是有意思。”
“主人不請他了?”
“他既然不願,也沒必要強人所難。”這人和和氣氣地道:“咱們另請高明吧。”
婢子笑道:“這不像是主人的風格。”
“我們初來乍到,還是不要得罪當地人。”凌霄想起方才那人跳腳赤紅的臉,又是一笑:“好多年未曾見到這般……”
他眸子微微暗了暗,卻又忽然止步,偏頭望向小院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他那個大哥……似乎是個會武之人,你可瞧出什麽端倪?”
“未曾。”婢子道:“但君子陶只是個小小匠人,聽說他們也是從北境逃難來的,他那哥哥的眼睛也是在途中瞎的,想必不是什麽高手。”
“這瞎眼之人,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來。”凌霄轉身,婢子即刻舉傘跟上,冒著薄薄的雪片,聲音漸遠:“主人說的是被那蠢貨刺瞎眼睛的刀客?”
“是啊……也不知那可憐人身在何處,有沒有找到當年逃跑的小公主。”
“穆雲敬被小瘋狗剮的時候他都沒出現,想必中了埋伏,早就死了。”
他們一路下了山,院子裡,鞏紫衣一直屏息等到那腳步聲徹底離開,才猛地摘下了目上白紗,大步走出,道:“他找你何事?”
“他說要在關州城裡開個青樓賭坊,想讓我做些版雕掛在裡頭。”
“不可與他走的太近。”鞏紫衣臉色微微變幻,道:“沒想到,他居然沒死……也是,他那種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死。”
這話一出,穆雲間忽然也是心中一涼。
不會吧。
他都跑到西北來了,居然還能遇到書中人物。
凌霄……難怪他那不經意的強迫症看上去那麽眼熟,書中的最大的反派,攪弄全書風雲,當年親自出手設計蕭欽時中心魔盞,後來又圍困蕭不容的人,不就也有這些特征。
穆雲間順著鞏紫衣的話道:“他是誰。”
“穆澈。”鞏紫衣慶幸自己方才來到院中看到對方的婢子,便及時退出去在眼上纏了白紗,道:“他是您祖父在外的私生子,這些年來,一直在輔佐穆雲敬,支持他東山再起。”
果然是他。
穆雲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個幕後之人,還是出現了。
這些事情要從原書開頭講起,穆澈是穆凜老爹在外面跟一個青樓女子生的,自幼便在青樓長大,但他娘一直告訴他,他爹是天子,所以打小就一直教他貴族禮儀,一直把他藏著掖著,那青樓裡的其他阿姨也都護著他。
穆澈也清楚這一點,從小就很聽娘的話,用心讀聖賢書,想著長大之後可以被接回皇宮,可以做個王爺,輔佐兄長,逐鹿天下。
後來他娘死了,青樓倒了。他便起身去了西京,想要認親,可他十分不幸的遇到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穆凜。穆澈那會兒只有十來歲,還算單純,上去便管對方叫哥,拿出了親爹留下的信物。
穆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陣,收下信物把他接回了太子府。
穆澈以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未料卻遭到了穆凜的折辱與毒打。
穆凜逼他鑽自己的胯,還命下人在他身上澆汙穢之物,約上幾個狐朋狗友,把他是自己父親私生子的事情拿出來哈哈逗樂。
“這種玩意兒,也配說自己是皇子?”那些年裡,穆凜一直在告訴他:“你就是糞坑裡的蛆,泥潭裡的蟲,你娘是妓,你就是婢,這輩子,也別想成為孤的兄弟。”
穆澈飽受折辱多年,才終於從穆凜手下逃出,強迫症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的。
後來,他眼睜睜看著羞辱自己的人登上了大位。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攪弄整個皇朝,他尋來多名美豔女子送給穆凜,哄這本就不怎麽聰明的玩意兒沉迷享樂,又暗中鼓舞其他有野心的王爺謀朝篡位,後來,戰事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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