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時黑著臉,拂袖走了出去。
他環胸靠在門外,聽著屋內的動靜,心中有些憋悶。
明明昨天還是很愛他,今天就變得這樣冷淡,不光對他頤指氣使,仿佛他的存在就是罪過。
蕭欽時陰沉著臉。
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理他了。
“蕭欽時。”
裡面忽然傳來聲音,蕭欽時神色不滿:“幹什麽。”
“進來。”
蕭欽時豎起耳朵,隱約聽到悉嗦的動靜,推門走進去,穆雲間果然正在換衣服,見他進來,便喏了一聲:“去把水倒了。”
蕭欽時不出聲,陰惻惻地望著他。
穆雲間披上外衣,把頭髮從後面掏出來,偏頭看他,臉蛋清潤瑩白:“愣著幹什麽。”
蕭欽時抿嘴,把水端起來,出去倒了。
重新回來,穆雲間已經用桶裡剩下的水洗漱完畢,正坐在銅鏡前梳頭。
蕭欽時也打理好自己,背著手走到他身後,微微彎腰,看著鏡子裡的美人。
臉色緩和了一些,語氣也十分溫柔:“穆雲間,你這樣下去不太好,很傷身的。”
美人眼眸流轉,透過鏡子瞥了他一眼。
蕭欽時嘴角揚了揚,伸手摟住他的腰,低頭來親他的臉。
穆雲間縮了縮頭,沒怎麽躲。
等他盡興,才道:“母后說今日還要繼續趕路,你快收拾一下,我們下樓用膳。”
蕭欽時嗯了一聲,鼻頭還埋在他的脖頸裡,放肆地汲取,神情是毫不掩飾的饜足。
不知道的還以為穆雲間身上是有什麽仙氣,吸了能長生不老。
“好了。”穆雲間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對方又依依不舍地舔了他兩下,才轉身去換衣服,準備出門。
穆雲間則取過帕子,面不改色地擦了擦被舔濕的地方。
車隊繼續前進,一路平平安安地到了嵊州,又休整一晚之後,於膳後上了船。
水路相對陸路來說平穩很多,行動空間也更大了許多,穆澈玩興更起,來喊穆雲間:“打麻雀牌嗎?”
這倒是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穆雲間不由分說地往外去,剛跟穆澈一起拐過彎,就看到一道高挑的白衣人朝這邊靠近。
穆澈嘖了一聲,湊到穆雲間耳邊,道:“自打跟你在一起之後,他每次都穿那麽嫩,是不是故意的?”
“……”穆雲間推了他一下,蕭欽時的腳步已經加快,伴隨著一道冰冷的嗓音:“你靠他那麽近幹什麽?!”
穆雲間還沒反應過來,穆澈的身影已經朝一側閃過,飛掠而來的蕭欽時凶神惡煞地站在了他面前,還板著臉拿手指擦了擦他方才被穆澈湊近的左耳。
穆澈展開折扇,帶著點興味地望著他們。
穆雲間難為情地把他推開,蕭欽時頓時更凶:“你不推他,推我幹什麽?!”
“……”穆雲間沒好氣,道:“小叔要帶我打牌。”
“打什麽牌。”蕭欽時道:“你好的不學,淨學一些壞男人的惡習,他是開青樓賭坊的你不知道嗎?”
穆澈咳了一聲,道:“我雖然開青樓,但可沒強迫過任何姑娘,至於那賭坊,我不開,別人也……”
“你閉嘴。”蕭欽時隻覺得他嘴臉甚是可惡:“黃·賭·毒你沾了兩個,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人。”
這詞明顯也是從蕭不容那裡學來的。
穆澈立刻去看穆雲間,剛想請他做個公證,就見他認真點了點頭。
他:“……”
穆雲間語重心長地對穆澈道:“這一點,你確實得跟蕭太子學習。”
“學他?”穆澈嗤笑:“學他半路打劫,自己往我劍上撞,還是學他把人當刀削面,唰唰地往鍋裡片啊?”
穆雲間:“……”
這兩人的所有行為,換個時代都是足夠衝擊三觀的。
蕭欽時還要說什麽,穆雲間已經道:“打牌能湊夠人手麽?”
“楚煦說去喊蕭素素,加上你我就齊了。”
“我大哥不來?”
“說了他輸不起。”
蕭欽時發覺自己跟穆澈都有不同的缺點,一時有些心虛,不敢再強勢帶走穆雲間。他鼓著眉心,被迫跟著穆雲間往牌室走。
穆雲間笑了一聲,道:“平日裡出去打打殺殺,沒發現他輸不起。”
“但一上了賭桌就不行。”穆澈搖頭,道:“昨日我硬是拉著他玩了會兒色子,好說歹說,才答應跟我玩一文錢一局的,結果他運氣不錯,倒也贏了。中途卷丹有事尋我,我便去了一下,一時忘了給他錢,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
“他竟然在桌前坐了半夜,等我還錢。”
“多少錢啊。”
“就三文。”
穆雲間頓時笑的很大聲。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皆彎,不似往日那般單純的清雅,而是陡然活力四射起來,若驕陽灼灼,有些炫目。
蕭欽時呆呆看著他。
穆澈似乎也愣了一下。
穆雲間是一個很難讓人去定論的人,他非常多元,往日一眼看去隻覺得他秀雅幽靜,近距離接觸起來,才發現他鮮活而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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