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睜開眼睛,不自覺地用唇呼吸,耳畔傳來柔軟的觸感。
穆雲間回神,微微躲了躲,道:“好了,醒了就起來吧。”
蕭欽時有些難耐,嘴唇糾糾纏纏地黏著他的臉,小聲道:“蹭蹭。”
“……”穆雲間:“什,什麽。”
“蹭蹭。”蕭欽時又重複了一遍:“難受。”
穆雲間的臉頓時憋的通紅,猛地一把將他掀了過去,蕭欽時摔在旁邊,濕潤而迷蒙的眼睛望著他,還有些疑惑不解。
“你,你再睡會吧。”穆雲間翻身下來,鞋都沒穿上,就一把將床幃放下,把他關在了裡面。
看不到對方了,穆雲間平複了呼吸,低頭把腳塞在鞋子裡,轉身去坐在了梳妝台前。
一邊梳頭,一邊從鏡子裡窺視床幃的動靜。
“穆雲間……”蕭欽時在喊他的名字,又仿佛不是在喊,嗓音沙啞,似乎有些委屈:“穆雲間……”
穆雲間皺了皺眉,聽到他好像在吸氣。
不是吧,這一大早的,他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啊。
他繼續梳頭,認真地反思自己的問題。
剛才醒來,也給他親了……就是,就是推他的時候,也沒特別大力。
不至於弄疼,更不至於傷到人心。
正反思著,一道高亢的泣音忽然傳來,穆雲間腦子瞬間像是炸開了煙花,眼前一陣暈眩。
室內安靜了下來,穆雲間梳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呆呆地坐在那裡,像是被震成了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蕭太子的聲音啞啞的傳出去:“來人,備水。”
穆雲間坐在椅子上,低頭在抽屜裡拿了一條發帶,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屋內。
屋內,一隻蒼白的手撩開了床幃,接著,難得帶著緋紅的蒼白面孔露了出來,他遙遙望著屋外,眼神迷離中露出幾分黯然。
很快又悶悶地把腦袋縮了回去。
穆雲間一口氣跑出去一百米才停下來,扶著一處假山的石頭喘氣。
蕭欽時,蕭欽時……太不要臉了!!!
以他的耳力,絕對知道他還在屋裡!
他就是故意的!!
“哎。”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穆雲間立刻循聲去看,只見前方盆栽圍繞的石桌旁邊,正坐著一本正經的穆澈。
“哎。”
他又歎了口氣,穆雲間隨手把頭髮綁起,攏了一下身上的淺灰色外衫,抬步走了過去,道:“小叔,怎麽了?”
穆澈仿佛剛剛才留意到他:“你醒了,感覺好點了麽?”
“好多了。”穆雲間在他對面坐下,道:“大早上的歎什麽氣?”
“哎,你那個特使婆婆,把我們都禁足了,這接應府又實在無趣,沒有姑娘,也不許賭博,快悶死了。”
“紫衣大哥呢?”
“後面的演武場練功呢,估計是想趁機把你劫走,逍遙快活。”
“別胡說八道。”穆雲間瞪他一眼,道:“既然她沒有把你關進大牢,就是好事。”
“我可是能說的都說了,我之前確實是穆雲敬的幕僚,那穆雲敬如今都死了,他的親衛還把我當叛徒……這要還把我抓進大牢,那你這個婆婆可就太不講道理了。”
“誰會跟敵人講道理?”
穆澈瞥他一眼,道:“你到底哪邊的。”
“我……我是說,我們要認清自己的定位。”
“嫂嫂!”忽然又一道聲音傳來,穆雲間循聲望去,蕭素素一身鵝黃,嫩生生的仿佛春日鮮花,看的人眼前一亮。
他露出笑容,蕭素素已經飛快地提著裙擺跑了過來,驚喜地道:“你終於醒了!怎麽樣,還發燒嗎?”
“已經不燒了。”
“師兄說你是被嚇到了,接下來只要安生養著就沒事了。”蕭素素自來熟地在他身旁坐下,殷切地道:“我兄長呢?他這幾日可是不離身的照顧你,你醒了,他肯定特別高興。”
“他,他要晨浴。”
“哦。”蕭素素恍然大悟,道:“肯定是這兩日為了照顧你沒好好洗過澡,那我們先去前廳等他,待會兒一起用膳。”
她扯起穆雲間的手臂,穆澈跟著站了起來,跟在他們身後,蕭素素卻忽然回頭,道:“你不許去。”
“來者是客,一起吃嘛。”
“母后說了,等嫂嫂醒了之後,我們一家四口要好好吃頓飯,她有話要說,你又不是我們家人。”
穆澈去看穆雲間,穆雲間有點臉紅,道:“我,我也不姓蕭,要不還是算……”
“你不姓蕭,但你是兄長的妻子啊。”
穆雲間舌頭都要打結了:“我,我是男子,如何……”
“男子怎麽了,你爺爺的爺爺還有個男妻呢。”
穆雲間和穆澈同時:“?”
穆澈很快反應過來,道:“那是話本裡寫的,不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蕭素素道:“百年之後,我兄長和嫂嫂,定是一樁佳話!”
穆雲間被她強行拉走,隻好慌亂地對穆澈揮了揮手。
一邊走,他一邊道:“小叔說的那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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