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動他們!”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求我。”
凌裴烏青的嘴唇顫了顫,他剛剛才說不會求任何人,但現在……可他沒有選擇。
沒有能力的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於是他掐著手指,幾乎吐著血道:“求你…放過他們,是我組織人逃跑的。”
蟲帝輕蔑地俯視他,盛氣凌人道:“凌裴,向我磕頭,向我臣服。”
凌裴猛地抬頭,那雙含著恨意的眼神,在雨中顯得詭異而幽深,他咬著牙,腮幫子硬的像塊鐵烙。
蟲帝再次重複:“磕頭,然後說,蟲帝陛下,實驗體S—0號錯了,以後肯定乖乖聽話。”
凌裴不為所動,他艱難回頭向後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只有辰布衣和什錦月被人提拎著。
“你再不照著做,我立馬殺了他們。”蟲帝含著威脅的語氣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凌裴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忍著穿刺身體的長矛,一躍而起,一口咬在蟲帝的脖頸上。
可惜,蟲帝的身體根本不是他能咬穿的,他的舉動無疑又是失敗。
他的牙齒崩落了好幾顆,含著滿口的鮮血,他瘋癲狂笑道:“臣服?你也配?妄想用兩個人就控制我,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兩個不中用的累贅,遲早被馴服成蟲族的狗,他們的死活,我才不在意!”
“是嗎?小凌裴,和我玩心理戰,你還嫩點。”蟲帝漫不經心說道,抬眸朝什錦月和辰布衣看了一眼,向四周的士兵下達命令,“殺了他們。”
“啊!”兩道尖叫聲幾乎同時響起,是辰布衣和什錦月的,帶著極痛的尖嚎,聽著就讓人於心不忍。
“哎呀,刺偏了,要不,還是直接割喉吧,不知道他們的血能流多少呢,你說呢?凌裴。”
凌裴渾身戰栗,他望著眼前開始模糊不清的畫面,心如稿木,一時間根本無法再思考,只有愣愣地看著蟲帝那嘲諷的笑。
誰說尊嚴不能踐踏?
那雙漂亮的烏黑眼瞳慢慢沉寂下來,像似放棄了反抗,放棄了掙扎,正變得安分和乖巧。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他眉目倏地扭曲,眼中蹦出火花,像似赴死的決絕,迅猛地將頭砸向地面。
凌裴感覺眼眶又被雨水溢滿了,額頭接觸地面的那一刻,他的尊嚴被碾碎了,但是不要緊,他會一點點拾起,再一點點拚好。
他只是,暫時的認輸。
“砰!砰!砰!”一聲接著一聲,他在磕頭,但卻沒有求饒,哪怕嘴唇咬出血,他也沒出聲。
十幾聲後,蟲帝看著他砸向的地面已經印出一片血泥,他伸手抬起凌裴的頭,拍了拍他的臉,很是欣慰道:“行了,我給你機會,誰讓我太喜歡你了呢,你的成長太讓我期待了。”
說著,他看向蟲族士兵道:“那兩個小孩的死刑就算了,但作為懲罰,讓他們欣賞一場‘血花綻放’吧。”
何謂“血花綻放”?就是人體爆炸撕裂,一瞬間噴射出血液和肉泥,像似一朵血色的花在綻放。
“凌裴,你的下一個實驗是‘生物機甲’,需要你身上一點點的血肉,原本我是想對你溫和一點的,但現在,你是自找的。”
隨著蟲帝聲音落下,四周原本被凌裴控制的智能機器吐出了白絲,它們綁住了凌裴的手腳,分別朝著不同方向使勁,直至五馬分屍,肉身分離。
凌裴早已經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他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四肢朝著不同方向撕扯。
他能清晰感覺到身體被撕裂,那種抽筋拔骨般的痛楚仿佛就在耳邊,與“改造實驗”的一刀切斷不同,這樣的疼痛更緩慢,更消磨他的意志。
期間他在想:要是就這麽死掉就好了。
可下一秒他又會狠狠喘息一口,奮力打破自己的妄想:他不能死!!死亡只會便宜敵人,是懦夫才該有的念頭。
“啪嗒!”分離的四肢和肉塊掉在了地上,一攤血跡中,內髒腸子灑了一地,溫熱的血液在雨中騰起淡淡的暖氣,血腥味如鯨爆般濃烈而刺鼻。
“啊啊啊啊!!!”辰布衣和什錦月都失聲尖叫,他們顯然被嚇到了,此時被刺穿的地方根本抵不過親眼看著凌裴被分裂的痛楚,那般撕心裂肺。
“嗚嗚啊啊!!”辰布衣目眥盡裂,嘶聲怒吼著想要爬過去,可被士兵攔著,她哪兒也去不了。
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死亡一直都很近,只是哥哥幫她把它們推遠了而已。
辰布衣的眼睛刹那間染上了血色,她怒睜著眼,死死將這一幕映入腦海,肩上被刺穿的血液濺到她臉上,點綴在那張白皙又精致的臉龐上,宛如一朵開在地獄裡的花朵。
美又魅,驚心動魄,攝人心魂。
鮮花,受到血液的滋養,正在悄然綻放。
蟲帝將血水中的頭顱撿了起來,看著他緊咬的唇瓣幾乎變成了紫色,俯身親了親道:“你在外面太鬧騰了,還是回實驗室吧。”他的動作很溫柔,但搭配在這樣的場景中,顯得愈發殘忍。
說話間,那四分五裂的軀體內,幾顆透著光暈的星點飄出,像似螢火蟲一般,跟隨在凌裴頭顱後,唯有一顆緋紅的,屬於蟲帝的恢復基因,正如幼子一般繞著蟲帝打轉。
“別跟著我。”蟲帝抬手彈了一下,隨即看著聚集在凌裴眼前的其他星點,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