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不知道什麽毛病,每個字都精準踩雷,吉斯坦丁被氣到渾身發抖,偏他背後的嘍囉們還在叫喚:“頭兒!我們的遙控器好像出故障了!!怎麽沒信號啊!!”
吉斯坦丁仰起一張扭曲的藍臉,依稀在金融大樓的頂端看到一個人影,若是用望遠鏡放大一下就能看清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灰發青年,窄腰長腿的包在作戰服裡,深紅色的眼眸在幽夜中熠熠閃爍,頭頂長著一對灰色兔耳,毛茸茸的,正隨著環境中多變的聲音微微轉動。
金融大樓一共兩百九十六層,號稱充滿未來感的構造形態使得它越往上越扭曲狹窄,天台的面積就跟個麻將桌差不多大,足以讓百分之九十五的生物都兩股戰戰,這個青年卻沒有攜帶任何保護設施,神色怡然,兔耳上環繞的對講系統若隱若現。
“死兔子!!怎麽又是你!!”吉斯坦丁咆哮。
“我還想問你呢,我這個月統共四個夜班,回回都碰到你,你故意的吧!而且每次都是這條路線,你他媽的就不能有點創意嗎!我追都追膩了!”祁飛星蹲下身,盯著底下那明明暗暗的金紅色火光道:“好家夥,還點上煙了?”
耳機裡“沙沙”一陣。
“星哥!別打嘴炮了!!藍毛子都朝你扛火箭筒了!!”
“啊,原來是火箭炮啊。”祁飛星的兩隻兔耳應激般的繃直了,“那趕快給我開傳——”
“送”字還沒念出來他就被一炮擊中,整個金融大樓的頂層須臾被鏟平,祁飛星跟一群鋼筋混凝土材料一起紛飛,被直接送走。
“哈哈!這回死了吧!”吉斯坦丁松開炮筒,對著晦暗渾濁的天空狂笑。
笑著笑著,他的表情僵住了,壓頂的濃雲之中浮現出一架圓盤形狀的飛行器,底艙降下一排圓柱形的粒子炮筒,虎視眈眈的瞄準他,銀藍相間的指示燈交替閃爍宛若星河極光,那個兔耳族青年則趴伏在飛行器的邊緣,熱浪將他的發梢灼出焦色。
吉斯坦丁呆呆的望著,他已經不想思考一個人從高空墜落被一架遍布電離能量的飛行器接住還沒死的概率有多高,好像什麽事發生在祁飛星身上都不奇怪。
祁飛星矯健的一躍而下,照著吉斯坦丁就是一拳。
死兔子的近身搏鬥水平強的駭人,吉斯坦丁領教過好幾回,上次被追著切掉了半截手臂,今天死兔子可能急著回去睡覺,揍暈了他就沒下文了。
與片區的相關部門交接善後工作,又安排了無人機在高空拉起全息的警戒線,忙完這一切,旭日自東方緩緩升起。
又是一個不眠夜。
祁飛星伸了個懶腰。垂眼,看到一個座機號碼點亮了他的終端機。
說話的是個磁性的男嗓,一聽就知道是個帥哥,但吐字清晰且冷,像個莫得感情的播報機器。
“明天來軍紀委報道。”
“你上任一個月見我四回,我一出勤你就喊我去報道,煩不煩啊!”祁飛星當即垮起個批臉,崩潰道:“江無晝!!”
“這就要問你了。”對方淡淡道:“如果你被開除了我建議你可以去出本書,書名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花樣違反規定的一百種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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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八點,帝國研發中心的耿博士火急火燎的衝進了政府大樓。
“死兔子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老子嘔心瀝血的發明它叫‘解離保震搶險高分子泡膜’!怎麽到你嘴裡就變成節育工具了??有你這麽侮辱科研人員的智慧結晶的嗎!”
他穿著白大褂一路叫囂,安保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絲毫不敢阻攔就替他開了門禁,耿子雙一頭扎進教管室,就看見兔耳青年正趴在桌邊打手機遊戲,肢體健全。
“嚇死我了,我早上買了早飯看你沒按時回來,就知道你肯定又被軍紀委抓現行了。”耿子雙繞到他對面一屁股坐下,“你耳朵怎麽了?”
“還說呢。”祁飛星翻了翻眼睛,右邊的耳朵隨著他的動作輕顫,豎得老高,左邊的耳朵卻像是折了一樣耷拉著,一動不動,“你拿大衛一號做完實驗是不是沒充能!”
耿子雙心虛地推了一下眼鏡:“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想吃我的席就直說!傳送系統啟動不了,我就趴在賽博曼零號的頂座上吹了半天冷風。”祁飛星哼哼唧唧的說:“要不是我這耳朵夠長,連著個虛擬終端耳機起到了避雷針的作用,我現在已經是一隻烤兔子了。”
“啊??”耿子雙驚呆了,他一個軍備研發中心的博士對飛行器的情況再了解不過,祁飛星說的輕描淡寫,當時的情況必定凶險萬分,“那你這耳朵——”
“神經可能打斷了吧,它不太聽我使喚,還好有另一隻。”祁飛星警惕地往後躲了躲:“警告你啊別碰我耳朵!”
“星崽對不起!!”耿子雙乾脆聲淚俱下的把他摟進懷裡,“你在前方跟星盜殊死搏鬥,我卻在後方拖你的後腿!我不配做你的爸爸!!”
祁飛星被他兩百多斤的身體勒的喘不過氣來:“......我日。”
帝國統一銀河系時,除了人類以外的諸多種族獲得了大集結,兔耳族就是其中之一。
祁飛星作為一隻成年公兔子,具備兔耳族的全套萌點,模樣清俊,身材清瘦挺拔,發亮多且柔軟,如果不說話的話,應該沒人會不喜歡。
“你這情況有跟江部長說嗎?”耿子雙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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