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我不能說。”
雷頤有些急:“為什麽不能說,咱們還講究什麽保密?”說罷,他看了小聞和小葉一眼,有些猶豫是不是該請警察叔叔先避開一下。
兩位警察叔叔擺手道:“你們要是有需要,我們可以去外面。”
孔雀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雷頤並不想咄咄逼人,殷唯清的失蹤與孔雀嘔血刺激到他,令他有些著急。
面對他的著急,孔雀卻像依然堅持,他低語道:“這個世界並不是你們所見的那樣,從前我也想不到真會發生這樣的事。”
穆沐突然想到昨天的事,問道:“孔雀先生,你昨天是不是有話單獨要對殷唯清說?”
孔雀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似乎沒想到殷唯清連這個都告訴他。
穆沐心中有些猶豫要不要詐一下孔雀,但他還是選擇了坦白:“是我猜到的。殷唯清告訴我‘有些東西一旦你知道了它,它就能感知到你’。你所說的‘汙染’是不是和這種特性有關?”
“等等,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再說一遍?我怎麽不明白……”雷頤一時沒聽明白。
小葉倒是聽明白了,拉著小聞就往外走:“我們在門口守著,你們聊,聊好了再叫我們。”
雷頤見兩個警察出了門,這才去摸自己的包:“你說吧,沒事,待我設一個陣……”
孔雀伸手拉住他:“別忙,沒用的。”
雷頤頓了一下,腦子突然靈光起來:“沒用?你們試過?”
孔雀點點頭:“試過,沒用的。所以我不會把具體的情況告訴你們,你們也千萬不要想去探知。”
“如果去探知了會怎樣,”穆沐問,“被那件東西感知了會怎樣?”
“我不知道,”孔雀說,他的嘴唇已經沒了血色,蒼白的樣子看起來虛弱又迷茫,“可能會發生任何事情,我說不清楚,也不能說。”
“會像殷唯清這樣?”穆沐問。
“有可能,”孔雀答道,他強打起精神來,“最可怕的事情,是未知的。”
“我越聽越迷糊了,”雷頤歪著頭道,“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這件東西’一旦我知道,就能感知我,它會‘汙染’我或者我身邊的物品,但它帶來的卻是未知的恐懼。如果它是未知的,你們又是怎麽發現它的?”
“就像現在這樣,當它做出了行動,知道它的人就能感知到,”孔雀想了想才答,“這件事原是需要保密的,但既然你們知道了,我就必須先告訴你們其中的危險性,確保你們不再去追尋。”
“不去追尋?”雷頤來回走了幾步,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道,“怎麽可能做的到!你們之前就是這樣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嗎?”
孔雀想伸手去拉他,卻被雷頤避開了。孔雀咳了幾聲,有些無奈道:“我若是瞞著你們,你們必然是要追查下去的。我告訴你們危險性,卻也只能做個阻止你們的壞人。”
穆沐心中一動:“以前是不是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後來怎麽樣了?”
孔雀原本垂著頭輕咳,聽到他這話,不禁抬眸看向他。
穆沐站在他的面前,只見到那雙原本眸光熠熠的眼睛裡似乎含著無望的哀傷。
還有些別扭的雷頤也忍不住轉過來盯著孔雀,等著聽他的答案。
孔雀歎了口氣:“追著不肯放的那個人,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穆沐與雷頤俱是呆住了,但細思起來,卻是一點都不奇怪……
“他一直在追查殷唯澈的案子……”穆沐立刻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殷唯清和林慶悟身為玄門中人,卻常常反思玄門術法與天地規則。
“什麽叫怪力亂神,神神鬼鬼的名稱難道不都是人起的?你願意管它們叫什麽我都沒意見,叫外星人也行……”
“我們只是用過去人們積累下的經驗來處理這些東西。”
“如果能搞明白那些天生靈能者的由來,能搞懂這些術法的原理,或許也是另一門‘科學’呢?”
“世上總有很多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的事情,科學解釋不了,而玄學本身就無法解釋……”
正是因為他們遇到了真正無法解釋的事情,用科學無法解釋,玄學也無法解釋……
思及深處,穆沐驀然驚醒過來,隻覺得心頭一陣悶痛:“所以殷唯清也會徹底消失嗎?就像殷唯澈一樣消失不見,再也回不來?”
孔雀也在猶豫,他看向雷頤,緊咬著的一口氣似乎泄了:“你……招魂吧。”
雷頤怔了一下,他們一直沒有想過要招魂,因為他們一直隻當殷唯清是失蹤了。
可原來,孔雀已經想到了。他只是不敢,他只是還沒有勇氣讓他招魂。
雷頤的表情也變得迷茫起來,他看了看孔雀,又看了看穆沐:“我,我害怕。”他害怕有一個壞的結果。
穆沐毫不在意雷頤的膽怯,他一時迷了心竅,在原地轉了幾圈:“我們拿什麽招,殷唯清的風衣外套可以嗎?”
在場的三個人,孔雀是感通天地的巫覡,穆沐是懂點皮毛的禦鬼師,只有雷頤是正經的玄門子弟。
“你不能怕,”穆沐認真道,他從行李箱裡翻出那件熟悉的風衣塞進雷頤手裡,“抓緊時間。”
雷頤從小在張家的道場長大,雖然也隱約知道當年弟子叛逃,如今末法之勢,但他並未像茅山師兄一般真正面對過生死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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