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帶手機的殷唯清會去哪裡?穆沐覺得他這個舉動過於蹊蹺,急忙推門就往外走。
酒店長長的走廊上光線昏暗,一個人也沒有。
走廊厚重的地毯讓人踩在上面發不出一點聲響,穆沐前後跑了一圈,遍尋不見殷唯清的身影。
穆沐心如擂鼓,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自己嚇自己。他覺得此刻荒誕如情景再現,是容淨失蹤那次的情景再現……
穆沐在樓層裡找了轉了一圈,去敲隔壁的房門。但是不知為何他心裡有種篤定的感覺,殷唯清並不在這裡。
“誰啊,這麽早!”敲了幾分鍾,房裡傳來雷頤的聲音。
“是我,穆沐!”穆沐攏了攏外套。
門開了,雷頤的頭髮胡亂支楞著,睡眼惺忪道:“怎麽了,咱們這就要準備集合了嗎?”
“殷唯清來找過你們嗎,孔雀還在嗎?”穆沐急急道。
雷頤隔了幾秒才聽進去,然後立刻清醒過來:“怎麽了?殷唯清沒來過。”
孔雀聞言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披著酒店藍色的浴袍,面上蒼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
穆沐看向他:“殷唯清不見了。”
*
三人回到了穆沐和殷唯清的房間,雷頤還拿著他的羅盤。
“行李都還在?”雷頤問。
穆沐點頭,指了指床沿道:“連手機都沒有帶走。”
“他會不會下樓吃早飯了?”雷頤一邊看著羅盤,一邊問。
穆沐搖頭道:“我已經打電話問過前台了,他的餐券沒有用過。”
在場的人都知道殷唯清是個做事周全的人,他理論上不會不穿外套.不帶手機.不給穆沐留言就外出。最大的可能是他離開得太過匆忙,或者他本來就沒打算去比較遠的地方。
正如穆沐一開始推測的,殷唯清這樣離開的可能,最多是找一個陽台抽一支煙。
可怪就怪在,他們遍尋不到他。
“這裡沒有任何問題。”雷頤拿著羅盤裡裡外外走了幾圈。
穆沐早就知道了,他也早已讓魘鬼出來探查過了。這是縣城新建的酒店,整層樓裡一絲異常的魂魄碎片都沒有。
孔雀則蹙著眉,一臉若有所思。
“我們現在怎麽辦,”雷頤問孔雀,“先在這裡等殷唯清嗎?”他並沒有太過擔心的樣子,因為在他心裡,殷唯清雖然不是張家這樣的名門子弟,但在南方絕對是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
穆沐也望向孔雀,他一開始主觀上就覺得孔雀知道什麽。
但是孔雀沒說別的,隻道:“讓警察調一下監控看看。”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酒店的監控能拍到任何殷唯清離開酒店的畫面,都代表他有很大可能是自主離開的。如果酒店監控拍不到他離開的畫面,那就直接上報靈協來處理這個事情。
穆沐沒法想象,如果拍不到殷唯清離開的鏡頭會怎樣,他會在這棟樓裡的什麽地方?
小葉和小聞接到電話,帶著縣局的民警很快就來到酒店。他倆現在一頭霧水,明明是在查案件的關系人而已,為什麽殷唯清反倒自己失蹤了。
孔雀已經又戴起了口罩,他說:“有可能是節外生枝,也有可能是發生了其他事情。”
粗神經的雷頤終於感到有什麽不對勁了,他看了看一直表現得很擔憂的穆沐,想問但還是在警方面前忍住了。
新建成的酒店,監控系統也都是新的。15樓電梯附近的監控很清楚地拍到了他們一行人昨晚從電梯出來的過程,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恰好穆沐他們所住的1503號房在走廊的拐角附近,有個監控攝像頭直對著那裡,拍攝畫面非常清晰。他們四人互相道別,各自刷卡進入房間是晚上九點四十二分。穆沐記得他與殷唯清放好行李,說了一會兒話,洗漱過後睡覺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
監控視頻以1.5倍速度播放,一直到上午七點,穆沐從房間裡披著外套慌慌張張出來,殷唯清從來沒有出現在攝像頭裡。
小葉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了看N縣縣局的同志,有些猶豫道:“他會不會還在房間裡?”
N縣縣局的民警小陳也這麽想。
雷頤搖頭:“我們都找過了。”
這件事發生的突然,殷唯清是昨天才到N縣的,酒店監控視頻也是直接到監控機房看的,幾乎不存在提前偽造的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殷唯清還在那個房間裡,沒有離開。
民警小陳說:“我們接著往下播放看看。”
監控視頻接著播放,視頻裡穆沐帶著同伴一起到了1503查看.小葉小聞和民警小陳也到了1503.他們一行人帶著行李離開,監控視頻一直播放到現在實時,都沒有看到過殷唯清的身影出現。
在場的所有人都進過1503,那裡確實沒有什麽藏人的空間。
穆沐哪怕心裡再抗拒,也得承認,最壞的事情發生了。他下意識地去看孔雀,發現孔雀把墨鏡也戴了起來,竟是無法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神色。
縣局的小陳第一個站起來,提議道:“我們上去再檢查一遍?”他的迷惑不解都快凝成實質了,這人還能房間裡憑空消失不成?他沒有從正門出來,也不可能從窗戶出去。15樓不是低樓層,窗戶推開的弧度不足以鑽出去一個成年人,小陽台則是全包了隱形網封閉。
小葉和小聞也積極響應,雖然他們隱隱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但也想做點最後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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