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過飯,小聞把證物袋遞給小林:“就留在物證室吧,我們明天一起還回去。”
“你們晚上住哪?附近有個招待所……”
“呃,我們是無所謂。”小葉看了看殷唯清。
殷唯清說:“我們去縣城住,明天上午過來。”
小林看著他們的互動憋了一肚子問號,這幾個“顧問”究竟什麽來頭?
*
四人開著車回N縣的縣城,孔雀早已經安排好酒店了。兩個包間,殷唯清和穆沐一間,孔雀和雷頤一間。
一路上雷頤似乎還有點賭氣,但是進了電梯,他不忘提醒孔雀:“你該打坐了。”
“沒事的。”孔雀笑了笑,擼了一把他的頭髮。
於是朋克小雷像是被順好毛的大狗,變得自在多了。
各自回了房間,穆沐覺得自己也有很多話想問殷唯清。
“孔雀的能力也是通靈嗎?”
殷唯清放下行李:“可以籠統的這樣說吧。”
穆沐歪頭看他:“什麽意思?”
“他是覡。”
巫是覡,覡是遠遊的巫。後來覡便漸漸指代男巫。
“在古代,巫不僅溝通天地,還溝通鬼神,”殷唯清說,“鬼神鬼神,你是否想過鬼為什麽在神前面嗎?”
穆沐想了想:“因為我們古代的神明都曾經是人,所以原本也是鬼。”
殷唯清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不禁笑道:“你這樣說也挺有意思的。殷家爻系的通靈就與鬼有關,與靈魂碎片有關。但孔雀不一樣,他的能力范圍更大,也更加模糊……”
穆沐想起孔雀在現場感知鏡子時說過的話,似乎能明白一點了。
但是“扭曲.撕裂.融合”這種空泛的意向是指什麽?
“他是不是有話想私下對你說?”名偵探穆沐一秒上線。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來啦(跪坐。
第114章 消失
殷唯清被問得愣了一下,有時候穆沐的直覺敏銳得可怕。
場面一時有點尷尬,殷唯清沉默了幾秒道:“也不是要瞞著你們什麽,只是我和孔雀有其他案子的線索與之相關。”
“其他案件的線索?”
殷唯清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要問,也不要說。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
穆沐:“……”
殷唯清忍不住笑了:“不要露出這種一言難盡的表情,我也不是真心想說這種老套的台詞。但是你知道世上總有很多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的事情,科學解釋不了,而玄學本身就無法解釋……”
“你是否相信有些東西,一旦你知道了它,它就能感知到你。”
穆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先自己乖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歪頭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句話,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一直以來,殷唯清和林慶悟總是在反思靈能與術法體系,也不止一次想用“科學”重新建構世界觀。
穆沐當時以為他們只是照顧自己才偶爾透出話來,畢竟經歷無神論與現代科學教育長大的年輕人總是會用這種思維模式去思考世界。
後來穆沐又想,或許是因為末法時代,讓這個年代的靈能者們更加想搞明白老祖宗傳下來的這些不知清晰原理的法術。
穆沐想到了長東村祁家守護的冥途,那些白衣鬥笠人究竟是什麽生物?
陰究竟是什麽,陽又是什麽?是什麽造成這種相克的屬性分割?
靈魂是以什麽形式存在?為什麽魘鬼可以吞噬魂魄碎片來得到靈魂的記憶?
“危險嗎?”穆沐想到孔雀對鏡子的感知,有些擔心。孔雀作為覡所感知到的意向世界形容實在過於抽象,與穆沐原先對道士.天師的陰陽精怪認知世界不同。
殷唯清轉身去看窗外的夜景,聲音很輕:“我也不確定。”
穆沐很想問,但還是乖巧地忍住了。
殷唯清走過來,一言不發地將穆沐擁到懷裡。他的風衣上沾染著夜的涼意,還有很淡的不知名的線香味。
人似乎會在某些時間的節點有所預感,殷唯清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一個人躺在慧信苑起居室的躺椅上,躺在空空曠曠的黑暗中間。
想起“女巫”謝清涵篤定的那句話:“我說出的預言,就是命運。”
“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不得已……你有什麽無法解決的事情,別忘了可以去找映水殷家。”殷唯清忍不住又交待了一句。
穆沐環著他的手一緊,這些日子那些隱隱的不安慢慢匯聚,此刻終於清晰。
*
這天晚上穆沐的睡眠質量很差,他的身體睡著了,可是意識卻不肯沉眠。他像是進入了一片找不到出口的黑暗,一遍又一遍在未知中打轉。
上午七點,熟悉的手機鈴聲解救了穆沐。
他從酒店的床上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轉頭去看另一張床。殷唯清已經起來了,被子隨意地掀在一旁,黑色的手機放在枕頭邊上,衣架上的風衣也還在。
“殷唯清?”穆沐喚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穆沐一個激靈從床上掀被下來,胡亂穿上酒店拖鞋,披起自己的羽絨外套,先去衛生間與浴室探頭看了眼。兩個獨立的小房間空無一人。
穆沐又出來看了一圈,行李安安靜靜地待在昨晚的位置,陽台也沒有殷唯清的身影,房裡只有中央空調嗡嗡出風的聲音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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