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人脖頸都被割斷,人早已死去,而鮮血卻未乾涸,每一滴血都流淌進地上的紋路裡。
繁複地紋路刻畫出巨大的法陣,法陣以血添色,血又在法陣的催動下像是仍在人體內一樣流淌奔湧。
而陣法的中心,也就是地宮的最中央是一個圓形的深潭,此刻,那魔修正站在那深潭邊沿,操縱著一口冰棺,從潭中緩緩升起。
慕韶心中一緊,他似乎有所預感,那冰棺中,正是
慕韶的神兵無聲的出現在他手中。
玄劍宗是整個修真界最大的劍修宗門,而世人只知道玄劍宗驚才絕豔的首席師兄年少時就以一柄素婁劍聞名修真界,卻不知,慕韶真正修的卻是槍法。
習劍修心,提槍奪命。
在慕韶這裡,劍是君子之兵,是用來修心養性的。
而更為霸道的槍,才是戰場上真正用來奪命的戾器。
慕韶的紫金提盧槍,自從成
為他的本命武器以來,從未現世。
但今天可能要破例了。
而魔修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危機,尚且一臉享受地舔舐著手上因為割喉而沾染上的血跡。
慕韶沒有動手,陣法已經開啟,他來得有些遲,人已經死掉,他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而慕韶不能打草驚蛇。
冰棺終於徹底從深潭中浮出水面。
魔修迫不及待地一把將棺蓋推開,猩紅地舌貪婪得舔過沾了血的牙,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魔修閉上眼睛,享受地深嗅了一口因開棺而泄露出的氣息,慘白的臉上露出著迷的神色,像極了一個癮君子。
“啊~好香,是個小美人~”
魔修眼中滿是著迷,伸出指甲烏黑的慘白的手,似乎因不忍褻瀆而隔空撫摸著鳳盷的臉。
他神情的模樣像是在訴說什麽讚美詩,喑啞又尖銳的嗓子像是一隻被掐著脖子的公雞,“啊,老怪我活了這些年,從未見過如此,如此邪惡的命格和靈魂啊這優越的暗屬性靈根,啊,你如果是魔,一定會成為諸魔的君主,可惜你偏偏修了正道,那還不如,不如淪為老鬼的補食,桀桀桀”
慕韶額角青筋直跳,周身氣壓低沉,紫金提盧槍察覺到主人的怒氣與殺意,槍身嗡嗡震動,仿佛只要慕韶松手,他就可以代替主人貫穿那該死的魔修的頭顱。
再等一等。
慕韶在古書上見過這陣法,極為邪惡陰毒。
那些大壽將至卻又突破無望的魔修只有在走投無路之時才會用此陣。
此陣的關鍵之處在於,找到陣眼中心那陰年陰時陰月陰日所生的且要靈根屬性也屬陰的引子,以五百人為祭,煉製一把神兵。
用這神兵殺掉這五百人,神兵吸收這五百人的死氣和極陰引子的陰氣,便會產生極其濃重的陰氣加死氣,將這神兵帶在身邊,便能蒙蔽天道。天道認為此人已死,便會將此人的名字從命簿上抹掉,如此又能為自己多爭取幾百年的時間。
可這濃重的死氣和陰氣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待到死氣和陰氣不足以支撐神兵瞞過天道,便會重新出現在命簿上。
而這陣法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一定要用這把神兵殺夠五百個人,否則陣法內所有人都將受到陣法反噬而死。
慕韶在等,在等魔修拿出那柄神兵。
慕韶可以用紫金提盧槍取了他的性命,可這魔修煉製的神兵因沒有殺掉第五百個祭品不會善罷甘休。
陣法不會停止,誰都走不出陣法,可卻偏偏需要在一天內再殺死一個人。
若一天內沒有另外的人來,他們兩人就必須死一個人,可倘若真的有人來,慕韶也不是濫殺無辜之輩。
所以必須要等,等到魔修拿出神兵,奪了神兵殺了魔修,結束這陣法。
魔修仍舊沒有察覺到危機,他將棺中人的一隻手抬起,輕輕摩挲則雪白纖細的手腕,像是在摩挲什麽價格昂貴的珍寶。
魔修烏黑的長指甲輕輕在那雪白的手腕上化了一道淺淺的白痕,以他特有的難聽嗓音怪笑著,“就這裡吧,你應當死得尊貴美麗,而不是!而不是如這些!這些肮髒的凡人一樣!”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顯然有些激動。
卻又突然溫柔道:“您本該是尊貴的邪惡之主,您應當享有這份尊榮。”
說著魔修在自己的腰間摸了摸,慢慢地從那漆黑的袍子之下掏出了什麽。
那是一把匕首。
魔修慢慢將匕首從鞘中拔出,神兵鋒利的寒光閃過,照亮魔修陰鷙蒼白的眉眼,他咧著猩紅的唇,錄著尖銳的牙,像是一隻即將進食的毒蛇,叫人不寒而栗。
而慕韶卻完全不將他看在眼中,哪怕他其實已經化神巔峰,表面上看,他的修為應當壓了慕韶一頭,可慕韶完全不懼。
魔修十分珍愛這柄神兵,他小心地將鞘別回腰間。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慕韶猛然發力,將手中的紫金提盧槍擲了出去,破風聲傳來,魔修察覺危機,連忙用神兵一擋,神兵被紫金提盧槍擊落卻依舊擋不住紫金提盧槍的攻勢。
不得已魔修用上全身靈力死死抵擋住紫金提盧槍的攻勢,卻被逼得連連後退。
魔修震驚,望著慕韶的眼中充滿恐懼,這明明是個化身初期的後輩,怎能怎能有如此實力!
正道何時有了這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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