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仗著閻雲舟在,寧咎可是半點兒沒在怕的,他看著那看著閻雲舟的臉色說話都小心翼翼地便宜爹涼涼開口:
“我是沒規矩,左右我也不是在這侯府長大的,不懂侯府的規矩。”
堅決把給便宜爹添堵這件事兒給進行到底,寧文鴻的臉色異常精彩,寧咎從小就被送到了莊子上,因為有那道士的批言,他總是忌諱寧咎出現在候府。
剛剛接回來的時候,寧咎在他面前也是謹小慎微,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是自從後來上吊沒死成之後,這個兒子就好像了轉了性一樣,敢和他對著幹了。
寧文鴻仿佛吃了一隻蒼蠅,瞄了一眼閻雲舟,就見那人真就低頭喝茶半點兒都沒有覺得寧咎這話說的沒規矩。
他對這個在外面養大的兒子本就沒有多少的了解,他也不知道寧咎也不過才嫁去侯府三天的時間,是怎麽說動閻雲舟陪著他回來回門的?
不敢明著硬碰硬寧文鴻就開始做戲:
“你是還怪爹爹吧?實在是當初你娘在生你的時候走了,你奶奶也在同年走了,所以…”
寧文鴻說著竟然眼圈都能紅起來,好像當初把寧咎送到莊子上是多麽迫不得已的事兒似的,寧咎作為一個21世紀,從小各路電視劇看了個遍的實力派資深觀眾,都要給他這便宜爹點個讚了。
可以啊,真是一朵戲多的老白花啊,剛見面的時候他怎麽沒有發現他這麽多的戲呢?寧咎再一次涼涼開口:
“所以,你現在想讓我把王爺也送走。”
宇文鴻大概是活了一輩子也沒有想到寧咎可以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都不敢看一旁閻雲舟的神色,整個人就快嚇得血液倒流了。
這事兒不管是皇上心中想也好,還是閻雲舟心中想也好,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兒,有誰敢挑明了說?難道莊子上的人從小從來都沒有教過寧咎,心照不宣這個成語嗎?
閻雲舟隻低頭喝茶,但是細看他的唇角都帶了笑意,平日裡怎麽沒發現寧咎的嘴皮子這麽溜呢?
有閻雲舟這尊大佛和寧咎的這張嘴在,中午這頓飯,寧文鴻吃的異常的安靜,什麽么蛾子都沒敢出。
飯後寧咎跟在閻雲舟的身後美滋滋地走了,到這個破地方這麽久,數今天心情最舒暢。
閻雲舟靠在了車裡,看著他的樣子難得有些覺得好笑:
“這麽解氣?”
寧咎轉過頭,臉上帶著笑意,十分知恩圖報:
“那自然,今天是沾了王爺的光,狐假虎威了一把,王爺一定要保重身體,讓我可以一直狐假虎威下去。”
閻雲舟抬眼看了看他,眼底的神色寧咎有些讀不懂,但是還不等他再說什麽,車子就頓時一個劇烈的搖晃,馬一聲嘶鳴,外面熙熙攘攘一片,人群都在逃竄,隨行的侍衛頓時將馬車圍住:
“保護王爺。”
寧咎認出那是暗玄的聲音,又,又有刺客?不是吧?他一轉頭看向閻雲舟,閻雲舟抬眸:
“昨晚寧公子是不是說下一次要擋在本王身前?”
寧咎…這話他說過嗎?現在撒謊的報應來的都這麽快嗎?
第14章 懷疑
外面的動靜非常大,寧咎忍不住有些慌,閻雲舟好歹也是正一品親王啊。
這在自己府裡有弟弟裡應外合的被刺殺也就算了,這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怎麽還有人敢行事這麽猖狂,難道又是宮裡的那位動手了?
廝殺聲傳到了轎廂之中,遠處射來的箭簇劃破空氣的聲音炸響在了耳邊,一支箭竟然直奔寧咎的面門。
寧咎那一瞬間仿佛看見了死神,但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在那箭簇刺穿寧咎的頭之前截住的箭簇。
因為速度太快,箭尾將閻雲舟的手掌磨破,淋漓的血滴了出來,寧咎的脊背處都是一層的冷汗,沒有一次他覺得離死亡這麽近過。
“外面是什麽人?他們怎麽敢在街上就這樣截殺?”
閻雲舟的眼底泛著涼意:
“自然是想要本王命的人。”
外面的箭簇時不時會透過車窗射進來,寧咎現在渾身的毛孔都已經立了起來,不自覺地靠近閻雲舟。
兩隻箭竟然同時射了進來,閻雲舟截住了一支射向寧咎心口的,另外一隻躲閃不及,傷了手臂,狹小的轎廂中一下就傳來了一股子血腥味兒。
寧咎心跳的厲害:
“給我看看。”
他一下拉過了閻雲舟的手臂,將他身上那繁複的袍袖拉上去,箭擦過了手臂,血淋漓而下,他知道要不是閻雲舟幫他擋了要命的一箭,這一支他也能躲過去,這麽一想,心中忽然就有些泛酸。
外面的動靜小了下來,很快,巡防營的人姍姍來遲,外面烏泱泱的跪下了一片的人。
轎廂的門被打開,閻雲舟手上的血還在滴著,面上陰沉如水,只是看了看那巡防營的統領。
那統領是當今皇帝最寵的貴妃的弟弟,此刻被盯在身上那道目光看的汗都有些下來了,但是閻雲舟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吩咐了回府。
回到府裡,寧咎就跟了進去,楊生已經在候著了,寧咎仔細看了傷口,是擦出來的箭傷,沒有傷到骨頭,這裡也不能縫針,只能用金瘡藥止血之後包扎,閻雲舟的臉色蒼白,靠在床頭閉著眼睛,緩聲開口:
“閉門謝客,對外隻說我傷重難起,宮裡來人也一律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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