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的時候寧咎的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來,很顯然閻雲舟的心中也萌生了這個想法,若是這裡也可以實行這種醫療保險,有沒有可能解決一部分人看不起病的問題?
寧咎看著閻雲舟低垂的眉眼,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在想什麽?”
閻雲舟瞧了他一眼,寧咎這是明知故問:
“我還能想什麽?你們那的方法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寧咎喝了一口茶:
“其實在這裡推行這樣的醫保倒是可能比我們那裡效果會大一些。”
閻雲舟願聞其詳地開口:
“怎麽說?”
寧咎仔細分析:
“你們這裡看病是用的中藥,這中藥幾乎都是產自地裡,要麽就是動物身上的,治療一些普通的疾病,也不過就是藥物的不同組合而已,一個藥方的問題,相比我們那裡的一些藥,沒有高昂的研發成本,沒有前期建造藥廠的費用,沒有藥物的生產費用。
我們所需要面對的最大成本其實就是運輸的成本,這些運輸成本越是偏遠的地方,越是不盛產藥材的地方也就越高,只要能有效將運輸的成本降下來,其實藥品的價格也就降下來了。
想要滿足百姓日常疾病的用藥也就用不了太多的錢,這樣除去每年百姓交上來的,朝廷也就不用補太多的銀子進去。”
不過最後寧咎還是非常理智地加了一句話:
“不過,我說的都是最理想的狀態,至於百姓肯不肯交這錢,中間有沒有奸商牟利,官員貪腐,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閻雲舟點了頭,明白了他說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一個政令若是想在全國推廣要受到多少的阻礙,更不要說寧咎所謂的“醫療保險”絕大多數的朝臣都未必能完全理解,百姓更非常有可能將這筆交出去的錢,當成了朝廷的苛政。
閻雲舟歎了口氣,拍了拍寧咎的手臂:
“這個事兒倒是可以回去和陛下好好說說,至於能不能做,能做到何種程度便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
在心底,寧咎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安心看病,沒有後顧之憂,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烏托邦是非常難以實現的。
閻雲舟第二次行針開始的時候寧咎的心也跟著再一次提了起來,倒是閻雲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反倒是最放松的那個,他瞧著寧咎崩的太緊了,便開口:
“晚上,再做一些上次的火鍋吧,我想吃了。”
“好,那下午你睡一會兒。”
這第二次的行針,反應絲毫不遜色於第一次,熟悉的酸疼感和咳嗽再一次襲來,只是比上一次多的便是身上的燥熱,他特意問了黃秋生:
“王爺覺得身上熱是正常的,這並不是發燒,而是體內被提起的血氣,這段時間的進補總算是有了些效果,這幾日覺得心口有燒灼感也是正常的,過幾日氣血行開,便會好不少。”
閻雲舟點了點頭,黃秋生再一次在他的藥中加了安神的,這一天的時間閻雲舟幾乎都是昏昏沉沉地睡著,晚上的咳嗽如期而至,只不過這一次寧咎沒有再搬出去,還警告身邊的人:
“就十五天的時間,白天你睡下我也可以陪你睡,困不死我的,不許再說有的沒的了。”
閻雲舟看他堅持便也不再多說,晚上是最難熬的,他咳嗽睡不著,寧咎也陪著他,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下…咳咳…下個月,月底這邊的天便要涼了,我們那個時候回京吧。”
寧咎自然是沒有意見:
“行,今年過年早,也好回府中準備準備。”
寧咎其實是一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對於傳統節日有一種獨特的儀式感,即便後來父母去世,每年的春節他也會認真準備。
閻雲舟想起個事兒來,側過身子,寧咎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腰,知道他躺了一天必定腰間不舒服,便順手幫他按了按:
“對了,前幾日大嫂來信說,過了今年,承兒也十五了,該議親了,說,咳咳,說讓我們回去幫著相看相看。”
寧咎也湊了過來:
“十五歲就議親了?早不早啊?”
閻雲舟聽他說過,他們那裡二十多歲都還在上學,結婚的年紀偏晚,側頭咳了幾聲開口:
“也不早了,從相看到議親再到定親也要些時間,按著大梁的習俗,定下了親事也要兩到三年再正式成婚,那個時候承兒也十八九歲了,不小了。”
大梁男子其實十五歲便能成婚,但是閻雲舟並不想承兒太早成婚,男兒當先立業,十五歲毛都沒長齊,便成婚沒什麽益處。
寧咎點了點頭,只是有些好奇地問:
“你們這裡子女成婚不都是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承兒的婚事大嫂定就可以了啊,怎麽還特意等你回去?”
閻雲舟的眉眼帶了兩分笑意,抬手便彈在了寧咎的眉心上:
“之前的聰明勁兒都哪去了?承兒不光是大嫂的孩子,咳咳…還是王府世子,這王府未來早晚是要交到他手中的,他的婚事不單單是兒女間的婚姻之事,甚至還是王府的態度。”
寧咎也轉過了這個彎來,焰親王是一品親王,雖然閻雲舟現在已經交出了兵權,也淡出了朝堂,但是朝野上下依舊沒有人敢小看王府,這王府的親家如何選,自然要問過如今王府的掌權人,也就是閻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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