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閻雲舟的身子是虛不受補,哪怕是氣血虧虛的厲害,在飲食和用藥上也不敢太過,但是黃秋生的針不同,倒像是給身體打開了一個能夠進補的缺口。
自從聽了這話寧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給閻雲舟補養上,從這天起雖然針劑是停了,但是閻雲舟身上的那些症狀還沒有完全消失,所以黃秋生還是沒有撤下平時加在藥中那些安神的藥劑。
閻雲舟下午還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著,這也算是一種休養了,這天他醒來便沒有看到寧咎,他撐起身問了問暗玄:
“侯爺呢?”
“侯爺在您睡下之後便去了草場,說是要親自挑一隻羊回來,晚上給您做。”
閻雲舟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水,唇邊的笑意壓不住,等了約一刻鍾的時間,院子外面便傳來了腳步聲,寧咎挑了一下午的羊,身上都是不少的羊膻味兒,他本想著衝個澡換件兒衣服再過去,卻聽到閻雲舟醒了。
人一進門,閻雲舟便看到了寧咎那一腦門子的汗:
“暗玄讓人打水進來。”
寧咎也知道身上髒沒有靠進他:
“等等啊,等我去洗個澡。”
再從裡間出來的人便已經一身乾淨清爽了,用毛巾隨便擦了一下頭髮便坐到了閻雲舟身邊:
“晚上你有口福了。”
閻雲舟看著他晶亮的眼睛有些好笑:
“羊肉?烤著吃?”
“這一次不烤,我們涮著吃,吃過嗎?”
說起來寧咎還真是好久都沒有吃到過火鍋了,他本來還以為這個時代沒有這種吃法,但是下午去草場的時候,和那場主提了一嘴,人家便知道了,原來這涮羊肉在大梁也有,只不過不少的貴族覺得那鮮切的羊肉帶血,上桌涮肉不雅觀,所以這吃法在大梁便落了低俗。
閻雲舟思索了一下這種吃法:
“涮著吃?你怎麽知道這吃法的?我倒還是第一次到這慶州的時候,當地的參將曾帶我吃過一次。”
寧咎想起現代那遍布大江南北,紅紅火火的火鍋行業竟然沒有在大梁發展起來便覺得心酸:
“我當然知道,我們那涮羊肉,涮火鍋的店可是開的大街小巷的,老少皆宜,你們還真是不會吃。”
這一天晚上的食材是寧咎親自準備的,閻雲舟身上好了些,總算是沒有那麽酸痛了,寧咎到了廚房他便到院子裡等他,祛蚊的香爐擺在四方,倒是沒有什麽蚊蟲靠進,直到晚膳的時刻到了,寧咎命人將銅鍋端上來。
院子裡的炭火已經升起來了,閻雲舟有些好奇寧咎的吃法,眼睛不住盯著門口那來往端著盤子的小廝。
閻雲舟算是挺過了這第一輪的治療,寧咎心情也很好,還讓人上了些酒,傍晚天氣已經涼爽了不少,微風吹過頗為舒爽:
“今日就將就一下,現在只有這樣普通的銅鍋,等晚上我畫了圖樣,命人專門去製一個我們那的碳火鍋,來,王爺,瞧瞧,這肉可是你們人人嫌棄粗鄙的肉?”
寧咎一揮手,身旁的小廝便一一掀開那精致的汝窯瓷盤上的蓋子,那淡青色的盤子中放著的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兒,上面的肉被片的很薄,一片一片擺放在冰塊兒上,這樣的方式閻雲舟還是第一次見。
“怎麽樣?這肉可還有血肉模糊的感覺?”
“這還真是和我上一次吃的不一樣。”
鍋裡的水開了,寧咎夾了一片非常薄的肉片,在鍋中一滾,燙至變色夾給閻雲舟:
“蘸著你碗裡的醬料吃。”
閻雲舟很是乖巧地聽話,蘸醬料,放在嘴中,薄薄的肉片裹挾著醬料的味道,異常鮮美,和從前吃過的那大鍋燉羊肉區別可是太大了,寧咎觀察著那人的反應:
“怎麽樣?”
“這吃法還真是鮮,再來一塊兒。”
王爺就是王爺,自己不動手,不過寧咎也願意伺候他,只要這人能吃下去東西,怎麽都好。
停針五日之後閻雲舟咳嗽的症狀已經減輕了不少,寧咎也已經搬回了正屋睡,睡前的時候他便覺得閻雲舟的手好似沒有往常那麽涼了:
“這法子雖然是遭罪,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有效果。”
閻雲舟也覺得這幾日好多了,最明顯的感覺便是晚間盜汗沒有那麽嚴重了,這讓他對以後總算是生出了兩分的信心。
“嗯,明日陪我去草場轉轉吧,本來是帶你出來玩的,卻因為我整日困在了屋子裡。”
其實寧咎不在意是不是能出去,再說閻雲舟這才剛剛好一點兒,不過不等他拒絕那人便直接開口:
“現在已經七月下旬了,再過幾日我便又要行針,出不得屋子,這慶州靠北,下月底這草地都沒有這麽好看了。”
見他堅持,寧咎也就沒說什麽,因為黃秋生囑咐這些日子關節不能受涼,所以閻雲舟沒有騎馬,而是坐在車架中,倒是寧咎上午在草場上跑了幾圈的馬,中午兩人也沒有回去,而是去了慶州城中吃飯。
說起來他們來了這麽多天,倒是還沒有好好逛過慶州城,中午兩個人在這慶州最好的一家酒樓歇腳。
因為閻雲舟腿上不方便,兩人都沒有去二樓,而是在一樓找了個包廂,點了幾個這店中的特色菜,寧咎開了窗子透氣,閻雲舟給他倒了杯茶:
“過來喝點兒水,一上午跑了那麽久的馬,一口水也沒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