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五月了,北境諸多的城池都到了要播種的時候,洛月離能下地行走了,寧咎每日都泡在傷兵營中,哪怕是洛月離其實也感受到了寧咎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閻雲舟信件到的時候寧咎依舊還在傷兵營,洛月離看了看閻雲舟那封給他的私信他便猜到了必然是和寧咎相關,拆開信件一看,便明白了閻雲舟的意思。
洛月離本就是玲瓏心思,雖然和寧咎交談的時候並不是很多,但是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性子,明明是醫者救命的一雙手啊,他更理解了閻雲舟的心疼和害怕。
他出了院子親自拿著閻雲舟給寧咎的信去了傷兵營,正巧在門口遇到了梁毅過來:
“洛大人,押送的軍糧此刻已經準備好了,即刻就可以運往漳州。”
從前大軍行進途中不能攜帶太多的糧草,所以運送的糧草數量不多,僅夠行軍之用,但是此刻他們攻佔了漳州,漳州離戰線的前沿要近很多,也有儲存糧草的地方,所以洛月離決定將大軍一個月左右的糧草運送到漳州。
這樣也能免除每日運糧對兵力大的浪費,變多次為一次,洛月離聞言點了點頭,他轉頭看向了傷兵營,掀開了簾子進去:
“寧公子。”
寧咎轉身,因為連日來睡不好,他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見是洛月離他站起了身:
“怎麽出來了?你現在還是要少走動。”
洛月離笑了笑:
“沒有走多,就是從院子裡過來沒有幾步路,這些人你是不是教的差不多了?”
寧咎轉頭看了看這30名他選出來的人:
“嗯,是差不多了,只是咱們這裡現在傷兵少,倒是還沒有幾人真正上手過。”
洛月離主動開口:
“我準備往漳州運送一個月的軍糧,那邊隨時都會打仗,總是有備無患的好,你這兒的人若是已經教好了,不如你帶著他們一塊兒到漳州去?”
寧咎愣了一下,恍惚開口:
“漳州?我去?”
他一瞬間便想到了閻雲舟之前那不願意讓他上戰場的話,此刻看著洛月離都這麽說,他心中說不上算不算是委屈的情緒爬上心頭,可能是這麽多天他的情緒到了一個頂峰,明知道閻雲舟是有意保護他,但是這幾天的時間過去了,那人卻絲毫也沒有在信中提別的。
隻說是想要見他,隻給他畫小人,畫個屁的小人。
洛月離也不知道寧咎的面色怎麽就忽然有些不對:
“額,去不去自然是你自己做主,哦,對了,剛才小白來了,這是閻雲舟寫給你的,我先回去了。”
洛月離敏感地感覺到了那倆人中間肯定是有事兒,趕緊溜了,寧咎的心中此刻堵挺慌,就像是賭氣一樣,他沒有第一時間拆開閻雲舟的信件,而是隨手放在了心口,轉身繼續教這兒的“學生”。
直到晚上回去的時候他才拆開了信件。
第96章 相擁(見面)
看見信件上內容的那一刻寧咎就愣在了那裡:
“煜安,漳州已經打下來了,大軍也有了可固定駐扎的地方,不用風餐露宿了,你想不想過來?這一個月的時間感覺太長了…”
長長的一篇信件中說的都是想要然寧咎過去的話,寫這封信的時候閻雲舟的心中很擔心寧咎的狀況。
但是在信中卻絲毫都沒有提到寧咎上次那封信中那個要抱抱的小人,更沒有提及擔心寧咎害怕和戰場之類的話題,隻提他想他了。
一封信讓寧咎方才心中的委屈和賭氣去了個七七八八,甚至他也感覺到了閻雲舟在有意避諱和他提及戰場上的事兒。
這封信處處都是遞給他的台階,信件的背後好幾張紙上畫的都是閻雲舟自己。
有他睡覺時候想他的樣子,有他站在城牆上想他的樣子,還有張開手要抱抱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怎麽無師自通給自己畫出那樣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既然他這麽想他,那他就過去一趟吧,寧咎心中最後的那一絲不順意,也被這連環畫一樣的圖畫給打動了。
其實他心中也明白,這一個月來大軍沒有固定的駐扎地點,雖然他們拿下了平洲,但是平洲距離幽州是近,可距離汾河尚且還有一天的路程,注定是沒辦法駐扎在平洲落腳的,此次拿下了漳州,他們才算是在汾河邊真正站穩了腳跟。
寧咎不是一個內耗的人,當下決定離開之後邊去找了洛月離,洛月離的傷雖然還是要樣,但是畢竟他不用上前線,在幽州城中總還是有養傷的機會的。
洛月離失血過多,身上寒涼的厲害,此刻雖然已經五月了卻還是披著一個厚實的披風,看見寧咎這會兒過來便知道這是準備去見閻雲舟了:
“準備到漳州了?”
寧咎看了看洛月離,第一次感覺到閻雲舟為什麽之前和他說過洛月離就是一隻狐狸:
“嗯,運送糧草的士兵是明日就出發嗎?”
“對,明日上午出發,不過你那邊若是還需要點兒時間也沒關系,也沒有那麽急。”
“沒有,我這兒倒是不用準備什麽,直接就能走,這一次我想將原來還剩下的火藥帶走,青羊道人那的火藥已經做的十分熟練了,應付幽州城的城防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洛月離知道寧咎所說的火藥就是那天從他的院子中拿出來的那些,他的神色也有些複雜,那火藥的威力確實是太大了,甚至超乎了他對火藥的想象,隻一戰便退了禹洲四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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