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月林行宮中,那一身宮裝的女子提筆,落在了空白的聖旨上。
筆鋒不似女子的娟秀柔美,而是蒼勁雄渾,筆鋒之間不見分毫滯澀,一封聖旨一氣呵成,中途都沒有半分的停頓,那字跡赫然同先帝的筆記一模一樣。
“叫那工匠過來,就在隔壁,著人看守,將這封聖旨上的字跡做舊。”
第85章 準備起兵
寫好的聖旨被拿了出去,蘇卿煙向著一邊的人吩咐:
“叫林將軍過來。”
“是。”
蘇卿煙說的林將軍,正是現在守靈軍統帥,也是從前的禦前侍衛兼大內統領林統,很快門外便傳來了甲胄的聲音,林統單機跪地:
“末將給太后娘娘請安。”
清麗淡然的聲音響起:
“林統領進來回話吧。”
能在先皇跟前當那麽多年大內統領的人自然是有真本事的,只是林統出身不好,能有今天蘇卿煙對他也是有知遇之恩:
“林統領這麽多年窩在帝陵倒是受委屈了。”
“末將不委屈,末將願為先皇守靈。”
提到先皇蘇卿煙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暖色,隨即開口:
“先皇會感念你的赤城,不過,先皇更惜才,總是在這兒終究不是回事兒,朝堂上的風起雲湧你也看到了,即日起我需要一個如鐵桶一樣的月林行宮,你可能做到?”
“末將遵命。”
“好,這院子裡的一切動靜都不得外傳,景郡王那邊加派人手看護務必保證殿下的安全,不過,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也不用瞞著,盡管鬧出動靜來,明白嗎?”
“是,末將明白。”
“下去吧。”
林統出去之後,蘇卿煙遣散了所有的人,一個人進了內室,內室之中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中的人身著一身玄色龍袍,頭髮被九龍簪束起,臉部輪廓棱角分明,深眉如劍,鼻梁高挺,哪怕只是一幅畫。
但畫中那人深俊凌厲的眉眼間透露出的磅礴的睥睨之氣卻仿佛實質,那是天下盡在掌控的威儀。
蘇卿煙抬頭看著畫中那已經思念了八年的人,她坐在了那畫的對面,倒了一杯酒,淡有些無奈開口:
“今天有個事兒和你說,你給我的那封空白聖旨今日被我用了,我模仿了你的筆跡,又找來了頂好的師父來將筆記做舊,對不住了,這一次要冒充你的名義了,你可別怪我啊,要怪你就怪你那不爭氣的兒子吧。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你說你那個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兒子怎麽就能差這麽多?
這些年大梁在他的手裡國力日下,南境的老王爺剛走,便已經接連戰亂,北境若不是閻雲舟在恐怕也沒有今日這安穩日子了。
如今李啟和閻雲舟已不能共存,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情況,這一仗已經避無可避,不過閻家那小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不會對這天下有什麽想法。
至於彥兒,這些年我也一直在觀察,他將幽州治理的很好,大梁如今需要一個能安定天下的守成之君,所以,這個決定我替你做了,來日我們若是相見,你可記著謝我知道嗎?”
蘇卿煙衝著那畫像遙遙舉杯,一飲而盡,她如今活著就是想要替他看著這個江山,所以她不容許李啟再坐在那個位置上。
白城之中,閻雲舟將一封信親自綁在了小白的腿上,抬手揉了一下小白的頭:
“小白,幫我把這封信送到景郡王的手上,那裡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兔子,靠你了。”
海東青展翅向上,寧咎站在他的身邊笑了一下:
“你還真是厲害,馴服了這麽猛的矛隼,不過你是怎麽想的?給這麽一個大家夥取名叫小白?”
寧咎第一次聽到暗玄叫這蒼穹王者小白的時候一整個人都是懷疑人生的模樣,這是怎麽想得?閻雲舟笑了一下:
“它呀不是我馴服的,當年是我大哥救了它的母親,後來便下了這個崽子,我大哥就交給我來養。
小白小的時候很可愛的,而且又是最珍貴的白爪,便叫了小白,這麽多年倒是也沒有換過名字。”
“原來是這樣,你這是給景郡王送了什麽信啊?”
“羯族和北牧撐不了幾天了,就要開口議和,我們也沒有多少的時間了,京城之中有太后在,不用我們擔心,但是此次起兵我們還需要爭取一個人。”
“誰啊?”
“裕郡王李冉。”
“李冉?就是先皇的二皇子,小時候摔斷了腿的那個?他這一次也被召回京了?”
他記著閻雲舟說過,現在的皇帝李啟就是撿漏上位的,先太子病逝,二皇子又身有殘疾,四皇子李彥年紀太小。
所以才是他上位,不過倒是很少聽到閻雲舟提起那位二皇子,好像這位二皇子的存在感比李彥還要低。
閻雲舟和寧咎一起緩步往房間走,聽完點頭:
“沒錯,這一次皇帝將這兩個兄弟都召回了京城,此刻裕郡王就在月林行宮,算起來裕郡王年紀和我相仿,兒時在宮中還時常相見。
只不過後來他受傷以後便甚少出宮門了,這些年我也只有經過他封地的時候見過他兩次。”
寧咎不免有些好奇:
“這個裕郡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行事謹慎,卻又有一絲豁達。”
“這一次我們要拉他入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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