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這大帳之中都在商量戰術,在聽他們的討論中寧咎才得知,上一次的大戰中閻雲舟挽弓隔著百米射中的呂良的手臂,他想到了他身上的傷,還有他說的抻到了,這可不是要抻到?
一直到天擦黑,寧咎才隨著閻雲舟回到了大帳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在閻雲舟身邊的緣故,還是這一天的時間聽著他們討論腦子無暇他顧,這一百天的時間,他的情緒穩定了不少。
累了一天閻雲舟回去之後臉色也不是很好,斷斷續續地輕咳,寧咎給他倒了一杯茶,哼了一聲開口:
“王爺好厲害啊,百步穿楊射中了呂良?這麽輝煌的戰績王爺怎麽不親口告訴我啊?”
閻雲舟當下就用手捂住了心口,寧咎有些緊張:
“怎麽了?心臟不舒服?”
閻雲舟的手肘撐在桌子上,面色蒼白:
“哎,你不說我便能好些。”
寧咎簡直氣笑了:
“我這麽厲害,一句話就讓你心臟都不舒服了?”
他話是這樣說,但是手還是探到了他的心口,好在這一次胸口下的跳動規律:
“這些日子有沒有出現過心慌,心悸的感覺?不許騙我。”
“心悸沒有過,前幾天從兩夾山回來的時候有些心慌,可能是餓的。”
寧咎白了他一眼,怎麽之前沒有發現這人這麽貧?
“我可告訴你,心臟的毛病不是小事兒,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我,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了,寧大人啊,我們先吃晚膳吧。”
閻雲舟著人上菜,寧咎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
“哎,小虎呢?這一天都沒見到他,到軍營了?”
這些日子鄒小虎天天跟在他身邊,寧咎一個現代人沒那麽大的規矩,就是吃飯的時候都會讓鄒小虎也坐下,他這才在吃飯的時候想起他來,但是閻雲舟聽到這話心中便有些酸意,他撂下了筷子,直接開口:
“來人,將鄒小虎叫過來。”
寧咎沒看出他的臉色不對,還抬手給閻雲舟夾了一個他喜歡的肉丸子:
“吃啊,邊吃邊等唄。”
閻雲舟看著他這樣子,心頭更覺得堵挺慌,沒一會兒門口便響起了腳步聲,然後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穿著幽州王府侍衛服侍的人便進來了:
“叩見王爺,寧公子。”
鄒小虎一天沒見到寧咎,看到他便習慣性地咧嘴笑了一下,閻雲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身姿筆挺,不像是那些營房裡的大老粗,周身都收拾的挺乾淨的,相貌雖然算不得多俊朗,卻也算是不錯,給他行禮的時候規規矩矩,看向寧咎的時候目光卻帶著天然的親近。
寧咎的性子他了解,對底下的人速來沒什麽要求,隨和的很,很顯然這段時間在幽州寧咎和鄒小虎的關系定然比較親近,騎馬,簪發,甚至去試驗TNT的時候,鄒小虎也是寧咎唯一帶在身邊的人,這也是為什麽大戰時,寧咎放他去帶隊埋設TNT的原因。
想到這裡閻雲舟心底那隱秘的酸澀感就越發地重:
“你在幽州一役中功績不小,這個年紀有如此膽識也非常難得,便先到軍中任一個百夫長吧,先歷練歷練,軍中之大,總有施展的機會。”
寧咎眼睛一亮,這百夫長雖然是個基層的小官,但是卻是實打實的實職,正兒八經的管著一百人,不是什麽虛職可比的,他立刻看向了鄒小虎:
“還不快謝過王爺。”
鄒小虎面上有些難色,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之後立刻單膝跪地,向閻雲舟行禮抱拳:
“王爺,我,我隻想在寧公子的身邊做個護衛,小的愧對王爺栽培。”
閻雲舟坐在那裡沒有說話,沉靜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倒是寧咎愣了一下,很顯然鄒小虎這個選擇他沒想到:
“我身邊不缺你一個護衛,該去軍中就去軍中。”
在他身邊做護衛能有什麽前途?這孩子就是腦門發熱,鄒小虎卻一根筋軸了起來:
“寧公子,軍中不缺我一個人,您給我家送了糧食還給了我銀子讓我侄子讀書,我就願意跟著您,您就成全我吧,請王爺恕罪。”
說完他跪在地上便扣了一個頭,閻雲舟頓了片刻開口:
“倒是個有心的,好,那你便留在寧公子身邊做護衛吧,這封賞我給你留著,若是你哪天不願了,可隨時向本王討要。”
鄒小虎立刻喜笑顏開地扣頭:
“謝王爺,您放心,我不會後悔的。”
鄒小虎出去之後,屋裡便寂靜了片刻,閻雲舟重新拿起了筷子吃了碗裡寧咎夾過來的那個肉丸子:
“這小侍衛對你很是忠心。”
寧咎雖然對鄒小虎那軸的腦筋有些無奈,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歡喜,畢竟鄒小虎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一個願意這樣跟著他的人,這樣想著便開口笑道,言語中多了兩分自吹自擂:
“嗯,我的眼光怎麽會差?那麽多的侍衛中我獨獨選了他,心眼好,做事靠譜,哎,你別看他瘦,可能吃了,一頓能吃三碗飯,,每頓飯光是看著他吃都下飯。”
“你們一塊兒吃飯?”
寧咎一邊吃一邊點了點頭:
“嗯,你走了,那院子裡還怪冷清的,反正就我們倆,就一塊兒吃唄。”
雖然在這裡講究身份差別,但是在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寧咎還是更享受那種自在的相處,一個桌子上吃飯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還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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