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國師立刻心疼了,抱著他輕哄道:“陛下別哭,臣這個行刺是對陛下有好處的,不會傷及陛下的龍體,等臣行刺完了,您還繼續當您的皇帝。”
“胡說!”皇帝覺得國師這個狡辯太侮辱人了,頓時又氣又傷心,“行刺完了,朕就死了,死人還怎麽當皇帝?”
“那是他們行刺的方式不對。”國師一本正經地忽悠智·障兒童,“不信您感受一下,臣這麽行刺,陛下難受嗎?”
“唔……”絲絲縷縷的靈氣如春雨一般滲入四肢百骸,滋潤著瘴氣肆虐後留下暗傷和隱患的身體。皇帝傲嬌地哼唧一聲,算是默認了國師的舉動。
“很舒服對吧?”見皇帝舒服得眯起眼,懶洋洋的小動物一般,國師寵溺一笑:“所以陛下明白了嗎,臣行刺陛下不是臣狼心狗肺,而是在報君恩啊!”
雙·修的感覺太美妙,嘗到甜頭的皇帝偷瞥一眼埋頭苦·乾的國師,臉上浮起一抹微紅:“國師有心了,國師以後……咳,可以經常進宮行刺朕,朕…朕恕你無罪。”
“多謝陛下開恩。”國師肚裡忍著笑,認認真真地謝恩,“臣遵旨,今後一定日日進宮侍奉陛下。”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母親的羊水中,又像躺在幼年的搖籃裡,隨著搖籃輕輕地晃動,從身體到心靈都無比的舒適和放松。
國師一低頭,便發現皇帝已經睡著了。他有點鬱悶,做那事的時候床伴睡著,這絕對可以列入男人生平十大恥辱。他磨了磨牙,忍不住伸手搖醒了皇帝。
“嗯……”皇帝悠悠醒轉,看了一眼國師,臉上突然顯出點驚懼的蒼白,他突然伸手捧住國師的臉,聲音悲涼:“裴騫,是你!”
國師眉頭一皺,立刻記起被自己“燒死”的禦史中丞好像就叫這個,果然,皇帝接下來的表現印證了這個猜測。他看著“裴騫”,表情悔恨中帶著一絲恐懼:
“你來找朕了?是朕對不起你……你做事勤勉、毫無錯處,朕不該聽信國師讒言,你……你是化成厲鬼了,來殺朕的嗎?”
國師:手有點癢。
心上人在床·上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不但提還當面說壞話拉踩自己,換了別人不當場萎·掉都對不起這超規格的待遇。不過國師大人顯然不在此列,他運了運氣,乾脆直接接過了話頭:
“陛下,”他模仿著裴騫的語氣道,“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倘若臣的一條命能換得陛下醒悟,臣便是死得其所!”
“裴卿……”皇帝感動得眼淚嘩嘩的,他用力握了握“裴騫”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愛卿盡管放心,朕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朕明日就將國師下獄斬首,將大臣們放出天牢,官複原職。”
國師額角爆出幾根青筋,強笑著用力回握了一下皇帝的手,咬牙切齒道:“多謝陛下。如此一來,臣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
皇帝放心了,眼睛半睜不睜的,眼看就要睡過去。國師心想睡著了也好,省得說些讓人氣得心梗的話,皇帝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用力抓著國師的手腕。
“皇后,你怎麽在這裡!”皇帝情緒激動,驚懼不已地握著“皇后”的手四處張望,“國師呢?國師在哪裡!”
國師嘴角一抽,瞬間切換成溫柔賢惠的國母模式,輕聲細語地給皇帝揉著胸口,“陛下莫不是魘著了?別怕,臣妾在呢,臣妾陪著皇上。”
被“皇后”的溫言軟語治愈,皇帝的情緒稍稍安定下來,他的表情猶帶著一點不敢置信,聲音苦澀不已:“朕…朕剛剛夢見國師造反了,他手持利刃闖進朕的寢殿,將朕…將朕……”
國師的背叛顯然對皇帝打擊很大,他苦惱地微低著頭,眉頭緊鎖:“朕不願相信國師會造反,可又不敢不信……這夢,這個夢,莫不是上天在警示朕?”
國師:沒完了是吧?
國師大人很崩潰,很想甩手不乾。他看了看懵懂的皇帝,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湊近皇帝的耳朵吐出惡魔之語:
“陛下,您忘了嗎?國師意圖謀反被禦前侍衛拿下,如今早已被斬首示眾了,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您剛剛做的夢不是預知夢,而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啊!”
“什麽?”皇帝顯然非常驚訝,臉都驚得白了,從“皇后”口中確定了事情的真假,他失魂落魄地低下頭,喃喃自語:“朕,朕竟然殺了他嗎?”
國師:對,我死了,死的很安詳,所以別一而再再而三拖我出來鞭屍了,有事也別燒紙。謝謝!
得知國師死了,皇帝受到的打擊似乎比被國師背叛還要大,他不停地重複著:“不可能!國師怎麽會死呢?朕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這是假的,你在騙我!”
因為國師的死活問題,皇帝第一次開始懷疑眼前人的身份,他眼神凌厲地抬頭目視著“皇后”,寒聲質問:“你為什麽要騙我國師死了!你不是皇后,你到底是誰?”
國師:……毀滅吧!
國師用力抹了把臉,當他放下手時,臉上已經帶上了陰沉戲謔的笑容:“陛下,您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將我推出午門斬首示眾的旨意,不是陛下您親口下的嗎?”
“你…你是國師!”皇帝駭然失色,顫抖的手指著國師點了幾下,突然一激動,閉眼暈了過去。
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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