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想到這,風掩月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
主座上,雲拂曉敏銳地察覺到風掩月的殺意,心中頓時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接下來的發展無需贅述,前來觀禮的同道依次送上賀禮,雲拂曉還禮。眾人又客客氣氣地扯了一番沒營養的話,開山大典就在眾人的各懷心事中結束了。
臨走前,縹緲宗掌門風掩月熱情地邀請道:“荒天境又有小秘境出世,我等正準備組織一次門下弟子試煉。既然雲宗主喜得愛徒,何不帶這位鍾小友去見見世面?”
荒天境是一處成熟的中千世界,由於界域空間不穩,常有小秘境出世。各大門派將裡面清掃一遍,隻留下一些危險性不高的妖獸鬼魅和低階修士合用的天材地寶,便將它當做了門下弟子的試煉場。
往日雲拂曉從未收徒,因此也從未去過,現在門下弟子鍾暮雲剛剛達到築基期,去荒天境歷練正是一個好機會。
聽得風掩月這麽說,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讚同。別的不說,讓自家弟子和鍾暮雲搞好關系,下次雲拂曉發瘋也多個勸的人不是?
換了平時,雲拂曉也就順水推舟地應下了,但既然已經察覺到風掩月的敵意,雲拂曉當然不肯讓鍾暮雲去冒險。
更何況,小秘境只能承載金丹以下的修士,自己即便陪同鍾暮雲去了,也只能在秘境外等著。這種送肉入狼口的事,雲拂曉怎麽可能答應。
他於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風掌門盛情邀請,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倒要看看風掩月到底在玩什麽把戲。至於到時候去的是不是鍾暮雲,那就另說了。
雲拂曉正忙著應付包藏禍心的風掩月,早已退下的鍾暮雲此時卻在弟子精舍中招待不請自來的五位客人。
這五人正是萬鬼屍宗留下的那五根獨苗,這會都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一點也不敢造次。
鍾暮雲笑眯眯地親自替他們倒了茶,便讓侍女端去給他們喝:“師尊正在前殿會客,幾位先喝口茶等一等。”
五人:“……”
不是,老子手腳都被你捆得結結實實,你讓我喝茶?!
仿佛沒看見幾人的窘境,鍾暮雲繼續溫和地瞅著他們,眼神漸漸染上了一絲冷色:“怎麽,莫不是嫌棄茶水太劣?”
五人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國字臉心一橫,俯下身子用嘴叼起托盤中的茶杯,吸溜一口將茶水飲盡。
“好茶,多謝鍾先生款待!”國字臉把茶杯原樣叼著放回托盤,臉上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其他四人看了,立刻有樣學樣地把茶喝了,各種溢美之詞從口中不斷傳出,仿佛喝的是什麽玉液瓊漿。
白面書生甚至眼角含淚地吟誦道:“此茶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
鍾暮雲:“……”
不是,這茶有那麽好喝嗎?
小小的捉弄了一下五名俘虜,鍾暮雲這才正色道:“幾位趁我仙鬼門開山大典之際混入後山,到底想幹什麽?”
“這……”
四人對視了一眼,頓時有些糾結。
按照他們的想法,這事應該找雲拂曉本人說才行。但這位鍾少爺可是純鈞道君唯一的徒弟,地位超然,若是不老實回答他的問題,他一怒之下給雲拂曉進讒言怎麽辦?
雖然鍾暮雲只有築基初期,但這位爺可不是省油的燈,自己等人不過在護山大陣外逡巡了幾圈,就被他操縱法陣抓了進來。
——也不知他一個築基期,哪來的本事操縱元嬰修士才能動用的法陣!
見幾人眼珠轉來轉去,一副想要編瞎話的模樣,鍾暮雲當即臉色一沉,吩咐自家便宜徒弟:“長寧,你去把那瓶嗜血妖藤種子拿來,給這幾位客人種上。”
“是,師尊。”蕭長寧露出一個助紂為虐的嗜血笑容,立刻就要領命離開,五人瞬間嚇得亡魂皆冒,趕緊服軟:“別別別,我說我說!”
十分鍾後,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鍾暮雲拍桌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你們……你們魔修……都是這麽……這麽…哈哈哈——師尊!”
五人:!!!
五人齊齊一愣,努力扭著脖子往後看,立刻看到了身著雪白道袍的熟悉身影,當即又是一驚,心中暗暗叫苦:完蛋,自己擅自把雲拂曉的黑歷史泄露給他徒弟,純鈞道君不會氣得一劍劈死他們吧?
此時的雲拂曉心中只有大寫的無語,他剛把前來觀禮的人打發走,走到門外正好就聽到了五人痛心疾首地懺悔自己的罪責。
眼看五人皆是一臉忐忑地看著自己,仿佛即將被宣判死刑的嫌疑犯,雲拂曉輕歎一聲,捏著眉心道:“你們做的這些事,難道不是在幫我?”
五人瞠目結舌:“什麽?”
雲拂曉扶額歎息:“你們以為,我將萬鬼屍宗上下屠了個遍,連吸人血的妖獸都不放過一隻,為何獨獨放過了你們?”
“呃……”
五人聽得這話,立刻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憶當時的細節,果然發現了許多疑點。
庫房被洗劫一空,為何還能找到符籙丹藥,還偏偏是正合用的補氣丹和回元丹。
後山禁地禁製無數,為何能找到一條逃生的小路,還有一個直通外面的傳送陣。
自己五人逃出宗門,純鈞道君幾次圍剿萬鬼屍宗余孽,為何一次也沒有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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