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招式奏效,小男孩興致勃勃地從爸爸身上掰下更多的海綿,惹得他驚慌失措地大喊:“不不不,快停下!你不能這樣對待一位尊貴的國王!”
“oh不…我的不敗神話今天就要破滅了嗎?我不甘心!我堂堂的積木大王怎麽能敗給一個小孩!”
看著向來注重形象的丈夫被兒子折騰得人仰馬翻,妻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這也太胡鬧了!”
周末,一家三口一起出去旅遊,學游泳,騎馬,爬山,投喂動物……嘗試各種各樣的活動。閑暇時,夫妻二人耐心地帶著兒子做各種學習和訓練,幫助他恢復。
在父母的關愛下,小男孩的病情漸漸好了起來,臉上開始有了笑容。鍾暮雲五歲時,除了性子有些孤僻話少,他和正常的孩子已經沒有什麽兩樣。
現實中,預感到即將發生的慘劇,鍾暮雲嘴唇動了幾下,眼角悄然滑下兩行清淚。
無盡的恐懼和無法改變現實的無力瞬間籠罩住他,他不得不回到過去,再次體會失去父母的痛苦和絕望。
殯儀館休息室,五歲的小男孩手裡捏著一個毛絨玩具,坐在黑暗的小房間裡,表情麻木。他的自閉症惡化了,並且比之前還要嚴重。
大廳裡擺放著父母雙親的棺木,旁邊的盥洗室裡,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爭吵。
女人歇斯底裡地咒罵:“姓鍾的是不是瘋了?遺產不給,還要我們幫他養孩子!老娘才不養,回頭我就把那小雜種扔孤兒院去!”
男人趕緊拉住她勸道:“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問過劉律師了,雖然公司沒我們的份,但只要咱們養著那小孩,每個月還是有錢拿的。”
女人一聽態度就軟化了,急不可耐地追問:“有多少?少了我可不乾!”
“這個數!”男人得意洋洋地一比劃,壓低嗓音道:“怎麽樣,是不是個好差事?我就說姓鍾的不能虧待了咱們吧!”
“切!”女人心中一喜,嘴上卻仍不滿足:“要我說,那死鬼就該把財產都給咱們,一家子的孤兒,把錢攥手裡有什麽用?”
“慢慢來嘛!”男人卻很想得開,寬慰女人道:“反正人在咱們手上,那還不是任咱們揉搓?等他滿了十八歲,我再找人運作一下,讓他立個‘遺囑’。到時候……鍾家的錢還不都是咱們的?”
“還是你有主意!”女人一聽眉開眼笑,立刻不住地誇讚丈夫。二人又把計劃完善了一下,這才有閑心關注到手的“搖錢樹”。
接下來的日子對鍾暮雲來說就是一個總也走不到頭的可怕的噩夢。
不同於之前的懵懂不知事,此時的鍾暮雲仿佛被困在一個殼子裡,被動地承受著外界帶給他的種種傷害,自己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和改變。
有間歇性精神病的保姆走進房間,神態和藹地將滾燙的粥一杓一杓喂進他的嘴裡,食道和胃仿佛被岩漿流過,極致的疼痛讓他恨不得尖叫出聲。
他想推開她,想跑出去求救,但意識裡的那個鍾暮雲卻只是表情麻木地承受著,一口一口將足以致命的食物吞進肚中。
見他聽話地吃完了,胖胖的保姆慈祥地摸摸他的腦袋,高興地誇獎道:“寶寶真乖,這麽快就把粥吃得乾乾淨淨!奶奶明天還給你熬粥喝!”
第二天,酷刑繼續。
鍾暮雲從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滾燙的食物在胃裡翻滾、肆虐,他甚至能感受到食道和腸胃在一點點的腫脹、潰爛、出血、穿孔後組織液進一步流進腹腔,感染其他完好的髒器。
每一次呼吸,空氣穿過氣管時都能帶來極端的痛苦。他感覺自己整個內裡都在慢慢地腐爛。呼吸間,他甚至能聞到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陣陣惡臭。
可他就是死不了。
他“不死”的秘密很快被周鄭二人發現了,好在他們足夠愚蠢,也足夠貪財,只是將有病的保姆留了下來,繼續照顧自己。
保姆其實是個善良的老婦人,不發病的時候,她總是將鍾暮雲照顧得很精心,也不在意工資太過微薄。
她的本心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有病,更意識不到自己發病時的行為是在虐待和謀殺一個孩子。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鍾暮雲既被她殘酷地傷害著,同時也被她無私地愛著。
既是天使,也是魔鬼。
然而,噩夢裡的保姆卻仿佛一天到晚都在發病,從未有清醒的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鍾暮雲的折磨也在不斷地升級。
被請回來的第一天,她不停地喂鍾暮雲吃東西,巨量的食物將他的胃活活撐爆後,又將他的肚子也進一步撐爆。
隨著一聲炸響,食物隨著血液和內髒碎片從鍾暮雲的腹中流出,保姆心滿意足地停了手,拿來笤帚把地上的食物和血水清理乾淨,嘴裡還抱怨著:“真是的,居然把飯吃得到處都是!”
第二天,她端來一盤子敲碎的玻璃,一杓一杓喂給鍾暮雲吃,臉上掛著神經質的微笑:“快吃吧,這可是你最愛的西米粥!”
第三天,她弄來一個巨大的蒸籠,直接把鍾暮雲上鍋蒸熟了,理由是:身上太髒,要徹底消毒清潔一下。
第四天……第五天……
終於有一天,保姆被辭退了。
鍾暮雲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就突然發現日子居然比保姆在的時候還要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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