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筵立刻顧不上那些有的沒的,用著避水訣追在雲佩風後面,生怕他被淋著了。
雲佩風走到院子中央,衣服被風吹得更亂了一些,但他沒有去管自己的衣服,而是伸出手開始掐訣。
周筵一眼就看出他掐的是大風咒。
這種時候難道不該用避風訣嗎?沒等周筵想通,一股與原本風向相反的狂風呼嘯而出,將雨勢歪斜,院子裡的草木颯颯作響。
然而大風過後,原本的風又吹了回來。雲佩風眉頭皺緊:“為什麽會這樣?”
說著他伸手,眼看著又是一個大風咒。
周筵輕輕歎了口氣,把雲佩風的衣服整好,抓著手把人拉到屋子裡,讓他坐到床頭,又一揮手關好門窗。
“現在還冷嗎?”他溫聲問雲佩風道。
雲佩風抬了抬嘴角,眼睛彎起來:“不冷了。”
周筵嗯了一聲,準備繼續幫他解咒。
可手撫到背上時,指尖觸到的卻不是織錦的布料,而是雲佩風垂到身後的柔軟發梢。
周筵下意識地縮了縮手,手背碰到微微發涼的絹絲發帶。
“怎麽了?”雲佩風問。
周筵鬼使神差地把他的發帶解了。
綁好的馬尾綢緞般散下來,服帖地落在雲佩風的肩頭與脊背。雲佩風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睜大眼睛看著周筵。
周筵知道不該,但他忍不住不看他,看他漂亮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纖長的睫毛下目光懵懂卻清澈,披發襯得俊美的骨相柔和,白皙的皮膚讓雙唇愈發飽滿瑩潤。
他真好看。
周筵沒有再給雲佩風解咒,他將他輕輕抱進懷裡,感受著手下隔著衣物的溫暖觸感,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偏頭親吻雲佩風的唇角。
他什麽都不做,只是親他一下,雲佩風醒來後不會記得任何東西。
但周筵高估了自己。
唇上傳來的溫熱觸覺幾乎將他溺斃在那個吻裡,讓他無法逃脫也無法抉擇,甘願就此沉淪下去。
更別提,雲佩風就這麽乖乖地坐在這兒,由著他親吻與放肆。
周筵的吻越來越深,從淺嘗輒止的輕觸到漸漸失控的索取與交纏。他手扶上雲佩風的後腦,笨拙而孟浪地咬著對方的唇瓣,唇齒之間盡是對方的氣息。
雲佩風渾然無知,被周筵引著動情,本能地覺得舒服,輕輕地回吻著他。卻終是受不住這樣甜蜜的折磨,從喉頭哽出一聲仿若呻/吟又仿若嗚咽的悶哼。
周筵低喘著離開雲佩風,雙手扶著對方的肩頭,目光掃過他嫣紅瑩潤的唇瓣與泛著水光的眸子,喉結滾動,再度吻上去,重重地吮咬他的下唇。
手則著了魔般碰上他身側的盤扣。
雲佩風領口的系帶先前全部被他扯斷,現在他只需要把這顆扣子解開,就能對他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情。
反正雲佩風不會記得,正好還能打消一些段厲的疑慮……周筵耳邊仿佛有惡魔低語,讓他無比心動,他的手卻猶豫著,遲遲沒有動作。
直到現在,他依舊記得雲佩風是想離開他的。
可現在的雲佩風這麽安靜又這麽漂亮,沒有說一句拒絕他的話。
“雲佩風,”周筵的聲音低沉,如墨的眼眸中浸滿欲望,誘哄著道,“你也親親我,親一下我……”
雲佩風專注地看著他,嗯了一聲,聲音清潤。他微抬著嘴角,湊身過來輕輕碰了碰周筵的唇。
周筵腦子裡轟然燃起烈火,他比之前還要激動,更難以掩飾話語裡的期待與急切:“……你也喜歡我嗎?”
他也想雲佩風喜歡他,想要雲佩風對他好,愛他,能夠主動地來親親他。
雲佩風睜著眼睛,疑惑地偏頭,似乎沒有立刻理解這個問題,不明白周筵指的是什麽。
他想了很久,接著垂下眼睛,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搖了搖頭,不知是在否定還是根本沒有想明白。
周筵一怔,渾身沸騰的血液突然就涼了下來。
他看著雲佩風,萬千言語哽在喉頭,說不出一句話,隻覺得已經很久沒有像此刻一般難過。
“你怎麽了?”雲佩風關切地看著他,居然還能找到些許邏輯,“是我回答錯了嗎?”
“不是,”周筵複雜地看他一眼,重新把他抱進懷裡,輕歎道,“我繼續幫你解咒。”
解除攝心咒後,雲佩風身上仍有咒法帶來的副作用,迷茫了一會兒便陷入沉睡。
他要到醒來才能完全恢復,周筵索性把雲佩風抱到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想了想,他也一起和衣睡下。月讀宗的建築都查探完了,現在不用趕時間,又是難得的輕松時日,明天再回白葉谷完全趕得及。
一刻鍾後,周筵臉色低沉地起身出門,根本睡不著。
他在外面兜頭澆了半個時辰的冷雨,方才烘乾衣服,把雲佩風抱走了。
-
雲佩風醒過來的時候在魔尊內室,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他一人。
但剛才不還在月讀宗嗎?他半撐起身子,晃了晃腦袋,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頭髮也散開了,雲佩風抓過床頭的金色發帶隨便綁了綁,起身將靈力在經脈內走了一個小周天,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是攝心咒,誰給他下了這麽陰險的咒法?
怪不得會有那麽長時間的記憶空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