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抬著一口棺材,後面跟著的應該是死者的家屬。
沈宴他們正從葬隊旁邊路過。
突然,沈宴一下撲向了那口棺材。
汪地眼淚就流了下來,他得將屍體埋進土裡啊。
死者家屬都驚呆了,這誰啊,比他們還傷心,不認識啊,該不會是糟老頭子在外面的私生子……
虧得趙闊抗著沈宴就走,不然還得折騰好久。
虎豹傭兵團的人面面相覷,沈宴好奇怪,看見屍體就跟見了親人一樣,就想埋。
沈宴也尷尬到了不行,離屍體一近,他就有點忍不住想要和對方聊兩句,雖然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但倍感親切。
他發現,他埋葬屍體的時候,似乎靈魂也在發生著什麽未知的改變。
屍語者,就是這個過程,讓人擁有了和屍體溝通的能力?
回到倉庫,沈宴勉強洗漱了一下,然後倒頭就睡。
他明天還得去刨坑埋屍體呢,得養精蓄銳,他隻期待明天不要遇到太多屍體,在魔藥藥效極好的時候,他真忍不住挨個挨個埋,更別遇到辦喪事啥的,他跑去幫人下葬,說都說不清。
沈宴因為疲累,倒是睡下了。
然而,有人卻睡不著。
比如大胡子程銅斧和高尉。
程銅斧睡不著,是因為他覺得他被拋棄了,以前早早地就被那位閣下拉進了未知之地,但今天晚上他等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知道為何,明明失去了詭異存在的關注,他應該高興才對,但心裡總覺得有點失落。
真的,就像缺少了點傭兵的刺激和冒險,生活平淡得又沒有了味道。
程銅斧甚至還拍了自己膝蓋一巴掌:“未知的誘惑是死亡的開始,被關注著關注著,人就沒有了。”
但哪怕這麽安慰自己,心裡的失落一點沒減少,反而被放大了。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那位閣下,聆聽那位閣下述說至高真理。”
“那位閣下,也……也沒詩歌中記載的那麽邪惡,嗯,除了聲音實在是太震耳欲聾了一點。”
而高尉睡不著,是因為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大胡子讓他認真聆聽那大海之上雷霆中的聲音了。
他的聖器的臨淵儀式完成了。
就那麽莫名其妙地,即刻地,他在睡了一覺,第二天一起床就召喚出了聖器中的英靈。
高尉久久不能平靜:“還真是難以想象的至高真理。”
“其實……我還有幾件不知道真假的聖器……”
想到這,高尉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那樣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代表厄運,代表災難,代表著一切不幸的未知。
他居然還想著去接觸,不是瘋了是什麽。
但他又十分的疑惑,大胡子看上去好像……有些熟悉那未知之地,難到不只一次去了那裡?
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對的。
若是對的,大胡子還能活著,簡直就是個奇跡。
但內心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在教唆著他,那樣的冒險,哪怕是死了也值得了,這才是一個傭兵的意義。
可惜,接下來幾天,都沒有任何地異常,就像僅僅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場意外。
沈宴現在每天起得比蝗崽還早,一起床就開始熬魔藥。
沒辦法,若是不早點開始埋屍體,他又得乾到深更半夜,一群幽靈圍著他看他埋人,也挺驚悚的。
沈宴現在挖坑的技術都練出來了,怎麽挖一個好坑,怎麽讓屍體在裡面躺得舒服,他頗為有一些經驗。
至於靈魂上的改變,沈宴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
死者的語言和生者不同,但他的靈魂好像開始介於死者和生者之間,他有時候似乎能聽懂那麽一點點屍體發出來的聲音了。
怎麽說呢,不是特別明確,但能感受到是什麽意思,非常微妙的一種感覺。
沈宴在傭兵之城也開始有了一點小名氣,為啥?
每天去下水道刨屍體,一大早抗出去挑地兒埋,太詭異了。
當然這種小名氣,估計很快就散了。
沈宴今天運氣不錯,老早就找到了一屍體,還挺新鮮,賣相不錯。
路過城門口面攤的時候,蝗崽還大老遠吼了一聲:“沈宴,早點回來,我給你留熱包子。”
沈宴心道,熱包子估計是吃不成的,他雖然現在挖坑技術漸長,但體力限制在那裡,就算找一些土質稍微松軟的地方挖,也得挖晚上去了。
沈宴看了一眼面攤,也不靠近,面攤上有食客,他抗著屍體,影響別人進食,遠遠地問道:“董大嬸人呢?”
現在面攤生意好,董大嬸可舍不得挪腳,哪怕大正午太陽特別大的時候,只要有人來吃麵,董大嬸頂著大太陽也會將面煮好。
蝗崽:“董大嬸今天帶著人去翡翠大森林挖野菜去了。”
沈宴臉上驚訝一閃而過,這也是趙闊和靈族當初達成的條件之一?
他們到底完成了什麽樣的交易?
不過這是好事,城裡的野菜現在價格的確漲了不少,直接能去翡翠大森林挖野菜的話,供應就穩定很多。
也不知道翡翠大森林裡面是什麽樣子,等忙完,他也跟著去挖野菜看看。
讓蝗崽帶著幾個娃在鋪子上別亂跑,沈宴又趕緊抗著屍體去找“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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