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是能感染人的。
就像沈宴那個時代,坐滿人的飯店總是更吸引人,說白了就是氣氛到了。
點了點頭。
沈宴帶人過去。
不過,他們就兩桌,這兩人看上去也不願意和別人拚桌的樣子,果然和沈宴以前預想的一樣,甚至這些人吃麵的時候也在警惕著,刀都放桌子上呢。
這也沒關系,虎豹傭兵團的人自行將他們那桌讓了出來。
自家的面攤,他們捧著碗在一旁蹲著吃,完全不覺得什麽,看著有人光顧,心裡高興都來不及。
兩人上桌,感覺有些奇妙,和平常在城裡買兩麥餅吃,不太一樣。
特別是等兩大碗面端上來後,他們就知道為什麽吃麵的人那麽滿足了。
埋頭痛快地吃了起來。
虎豹傭兵團的人,吃完面,去賣布和挖媒去了,隻留下幾個有戰力的傭兵守衛面攤,畢竟人來人往,他們也帶了不少麵粉來,容易被人窺視。
第一個顧客也付完錢心滿意足地離開。
等走遠,蝗崽趕緊跑了過來,收碗,手裡拿著個抹布,將桌子擦得一乾二淨,一點湯痕都不留下。
沈宴說,別人吃完面,不能急匆匆地就去收碗,得等離開後再收拾。
蝗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七八歲的孩子,已經懂得賣出去一碗面條意味著什麽。
賺錢了呢,賺了錢就能買更多的糧食。
稀稀拉拉又有傭兵帶著疑惑和好奇過來。
傭兵其實很少在外面買麥餅,都是自家傭兵團自家做,畢竟能節約一點是一點。
所以,面攤的生意也沒到一擁而上的程度,這是消費習慣導致的結果。
沈宴通過面攤“賺大錢”的意圖,估計得日積月累了。
想了想,傭兵之城的人連面條是什麽都不知道,他都能開張有了生意,這不,陸陸續續總有人來消費,加上桌子也就兩張,也接待不了更多食客。
這麽想,似乎就滿足了。
再則,吃過他們面的人,難道還能覺得那麥餅更好吃?
就算消費習慣的原因,讓他們不會每天都在外面買東西吃,但隔三岔五的怎麽也得想到他們面條的味道,成為回頭客,隔一段時間來解解饞的概率很大。
就當是初期積累客戶和做口碑吧。
等名聲傳出去,以後生意就好了。
他們這位置好,人口流動大,相信城門口有家面攤的消息很快就能在傭兵之城流傳起來。
做飲食生意嘛,靠的可不就是口口相傳。
以後面攤的生意估計得固定在這個位置了,畢竟老是換位置,別人想吃麵還未必找得到。
這裡其實十分不錯,還有幾棵大樹遮蔭。
趙闊倒是特別滿足,臉上的表情都愉悅了不少,他比沈宴更清楚傭兵之城做生意的情況,比如城裡的麥餅攤,半天都賣不出一個麥餅。
他們這才開始,就“絡繹不絕”地有生意上門。
絡繹不絕,趙闊和沈宴的理解是有差別的。
趙闊正在那裡將收到的銅鳩鳩拋在指尖玩,散發著銅澤的銅幣,美妙極了。
沈宴:“……”
嘿,這守財奴,原形畢露了吧。
沈宴也跑了過去:“我們的桌凳得加多一些。”
趙闊認同的點點頭,看到有人不願意拚桌而選擇離開,肉疼得很。
太陽逐漸升起,天氣的炎熱讓外出的傭兵的消費欲降低。
抽空,董大嬸給蝗崽他們也下了面。
幾個孩子捧著老大的碗,吃得賊開心,比蝗崽小的孩子明明隻吃得了半碗,非得捧個腦袋大的碗,吃起來更香一般。
這時,趙闊看了看情況,對留守的幾個傭兵吩咐了一聲,讓注意情況,好不容易賺到的錢可別被不長眼的人搶了。
然後對沈宴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沈宴看著手裡拿著工藝品盒子的趙闊,心道,這是要去哪裡,還得帶上工藝品?
第11章 汙染物
沈宴他們的目的地是上城區。
路有些遠,趙闊帶著沈宴上了一輛脫漆的公共通勤車,一股子金屬的腥味,跟要散架了一樣,頗有一些維多利亞工業革命初期的感覺。
一個銅鳩鳩的通勤費,和城市公交有些類似。
不同的是,開車的傭兵時而下車買個麥餅,時而和路邊的大嬸粗俗的閑聊幾句。
走走停停,任性。
沈宴頗為新奇,他來傭兵之城已經好些天了,不再是一開始一無所知的旁觀者。
比如,據他了解,這座城池建立在古老的遺跡之上,擁有十分不錯的汙水處理措施,地下水道橫貫整個地底,哪怕是下大雨暴雨,都不會讓這座城池泛濫成災。
雖然,這也改不了地面上生活汙水亂淌,雜物眾多,走到哪都有一股子垃圾處理的味道。
低收入階層居住的地方,古往今來都是這般,這就是生活,現實。
除了這些,沈宴還觀察到,這是一座人口不少的城市,傭兵和流動的街販密集。
以及,雜亂人群中,夾雜的眾多小偷,強盜,混混,地痞流氓,當然只要你手上沒有錢沒有物資,他們連搭理都不願意搭理你,浪費時間,現實得很。
還有,總是盯著別人手上食物的饑餓的孩童,年邁的瘦若枯槁的老人,比《霧都孤兒》描述的場景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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