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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待歸人_小霄【完結】》番外2·歸人
安隅再醒來時,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他剛一坐起身就下意識抬手去遮。

秦知律坐在旁邊沙發裡看書,一抬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纖細的身體擁在雪白的被子裡,床很大,被單和那人的膚色幾乎融在一起,把身上瘋狂的痕跡襯得更鮮艷。明明是艷景,但陽光在安隅蒼白的臉頰上打出一片亮,照入那雙茫然澄澈的金眸,近乎聖潔。

聖潔得讓秦知律月匈腔裡咚地猛墜了一聲。

他放下書,走過去俯身吻他。

安隅從不諳人事,反而馴教得很快。

他沒那麼多禮儀羞恥,無論長官怎麼弄他,他都隻有最坦誠、最下意識的反應。

就像此刻,分明還沒睡醒,卻自然地仰起頭任由長官親吻氣息漸亂之際,他伸手攀住了長官的肩,幾乎要扳著對方把上半身帶起來,就那樣抻著脖子吻了好一會兒,秦知律緩緩直起腰,讓他徹底懸空的同時,也一手穩穩地托住他的屁股。

很瘦的身材,但屁股握在手裡還是肉墩墩的。

秦知律沒來由地想起動畫片裡那隻兔子,忍不住用力攥著揉捏,捏了好一會兒才調整了一下姿勢,改用胳膊承托著。

秦知律精壯結實,手臂硌在安隅屁股下麵,隨動作時不時繃緊的肌肉,也被安隅清晰地感知著。

安隅摟住長官的脖子,借著坐在人胳膊上高出的那半截,也低下頭去啄長官的嘴唇。

無關乎勢均力敵,他隻是很單純地情動,哪怕身體已經很疲憊,他仍不自覺地想要吻他,想要一直和這具身體親密地貼在一起。

他吻秦知律時,秦知律也微微抬起頭,那雙黑眸專注地凝視他,沒有往日的晦暗,似是帶著一種虔誠。

又一番纏磨後,安隅終於被放下。

坐在柔軟的大床上,但怎麼坐都不舒服,他一邊嘆著氣穿衣服,一邊嘀咕道:「我好像又變得很能睡了。」

秦知律眼底劃過一絲笑,「這次是正常的。」

安隅昏頭昏腦,欲用兩隻手套襪子,但剛剛屈起一條腿,就嘶了一聲。

秦知律在床前單膝跪下來,仔細地替他套上襪子,拉伸好腳趾附近容易堆皺的地方,用手握了一握。

「葡萄鼓搗了點甜的,喊大家晚上聚一聚。」

安隅耳朵一動,「什麼?」

放在從前,秦知律根本不會記住祝萄背的那一長串甜品名字,也很少參與小朋友們的聚會。

但這次,他自然地答道:「巧克力楓糖果仁肉桂卷。」

安隅眼中浮現笑意,他自己都察覺不到,但被秦知律捕捉到了。

於是秦知律嘴角也浮出笑,「要是好吃,你直接把配方要來,店裡也該出新品了。」

安隅猶豫了一下,「那他會收我錢嗎?」

「會,但可以想辦法逃過。」秦知律略一忖度,「你就說,想推出一款由角落麵包店和尖塔聯名的新品,是送給主城人告別冬日的禮物。如果他願意,就不收他入夥費了,還可以把他的葡萄圖案和尖塔圖案一起,印在肉桂卷的盒子上。」

安隅眼睛直了。

「淩秋說得對。」他發乎內心地感慨道:「高位者,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越來越口無遮攔。」秦知律笑,懲罰似地堵住了那兩瓣紅唇。

*

「再不告別的話,冬天就真的結束了。」

祝萄用力攪拌著麵團,大顆大顆果仁混在發酵好的麵團裡,唐風在一旁用抹刀攪拌巧克力肉桂醬,空間裡彌漫的香甜讓人頭腦發昏。

安隅快被甜昏了,本來站著就吃力,坐下也不舒服,乾脆跪在柔軟的轉椅裡,胳膊肘撐在椅背上,捧著祝萄給他煮的熱巧克力。

「聯名產品的宗旨就是這樣了。」他垂下眼睫,麵不改色地背誦長官的套路,「我打算晚上把合作招募貼發在論壇上,哦,如果你有意願加入,我就不發給別人了。」

唐風看了祝萄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個合作法呢?」祝萄問。

安隅啜了一口飲品,濃鬱香醇,渾身血管都鬆快了。

「本質上是黑塔出資冠名,所以合作產品的包裝上會有黑塔標誌,和那位守序者的自定義標誌。」

「出資冠名?還要錢啊。」祝萄在心裡掂量了一下角落麵包店的人氣,又掂量了一下安隅的財迷程度,幾乎有點不敢再往下問,他怕問出什麼天文數字。

唐風終於忍不住,「其實難道不應該是……」

「1222萬冠名費,這個數字是前年冬至的日子。現在人們不都認為1222是幸運數字嗎?全人類命運轉折什麼的。」安隅及時打斷他,繼續對祝萄道:「但如果是你要冠名,就沒那麼貴,畢竟你可以貢獻新品配方,我的小章魚人說,這叫技術入股,可以給你去整存零,你象征一下付給麵包店222萬就可以了。」

唐風那張英挺俊秀的臉都要扭曲了。

兩個人都盯著祝萄,祝萄鬆了口氣,「你的意思是,隻要222萬,我設計的麵包就可以借由角落麵包店的招牌向全世界推廣?」

「你還可以自定義一個小圖標,印在包裝帶上,比如一串小葡萄。」安隅閒適地繼續吹著熱巧克力,看著窗外,一副客觀解釋、並不熱切於此的樣子。

「成交!」

唐風的嘆氣聲和終端的提示音同時響起。

安隅嘴角沒漏出任何一絲得逞的笑意,淡然地放下馬克杯,看了一眼屏幕上小章魚人彈出的消息。

-秦知律摸透了祝萄的脾性,我提出了「技術入股」的話術,本以為他注定死於我們二人聯手。

-但沒想到最黑的還是你,伸手讓人倒貼222萬。

-成長了。

安隅回復道:

-這並非後天習得。

小章魚人了然。

-知道,囤斂物資是你的天賦。

「是前黑塔的人找你嗎?」祝萄探頭看了一眼,安隅自然地熄滅屏幕,搖頭道:「隻是先和店裡的烘焙長打聲招呼,聯名產品得她點頭才行。」

祝萄嘆了口氣,但轉而又自信微笑,「我的食譜,包她滿意。」

唐風深深、深深地看了安隅一眼,轉身沉默地去預熱烤箱了。

「晚上大家都來吧?」安隅轉移了話題。

祝萄將視線從唐風的背影上收回,點頭道:「安寧已經在布置場地了,深仰長官上午陪潮舞去理發了,潮舞說會以最清爽的發型重啟人生。」

安隅問,「搏呢?」

「還在極地放風,但他說一定能趕回來。」

安隅「唔」了一聲,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典……不,水穀默……」

祝萄忽然沉默了一下,低頭翻攪著已經充分混合的乾料團,好一會兒才又說,「沒說,也許……不會來吧。」

攪拌棒在麵料盆中一下一下翻動,祝萄的眼神卻已經遠了,看著窗外曠遠的雪原。

積雪日漸消退,很多過往,似乎也注定要隨著那片白茫一起消散。

超速行駛的火車隨著祂的離開而踩下剎車。

不僅如此,祂離開時,另一批隨機的守序者也出現了熵減,幸運地徹底倒退回人,尤其是那些原本基因熵就不高的低層守序者,幾乎全員「退化」。

其他高層就沒這麼幸運了,潮舞依舊要和那頭無法無天的紅發共度餘生,搏仍然有一雙流暢的羽翼。除安隅和秦知律之外,隻有祝萄和唐風徹底退化,安隅猜測,是因為在祂蘇醒時,他們就在附近。

比較特殊的是典。

他很幸運,在安隅的時間戲法裡,他留住了一線生機。

但他又不似秦知律那麼幸運,他和早已高度融合,那一頁上既有他,也有祂的一絲認知。

缺少了這樣一絲微不足道的認知,祂依舊自由離去,但在祂離去後,那絲認知與水穀默割裂了,留下的是一個普通的、失去了一些記憶的人類男孩,和散落滿地的寫滿神秘字符和圖騰的書頁。

水穀默是男孩子。

在他脫離了「認知」的本質後,他的性別終於被大家洞察——他隻是一個喜歡看書的,溫柔和煦的男孩子罷了。他自己的一部分記憶被那絲認知裹挾,一同留在書頁上,因此本人的回憶和情感有些破碎。他說要找個清淨的地方整理一下思路,一頭紮進教堂頂樓不出來,安寧每天給他送些簡單的食物。

安寧說,水穀默對他溫柔有禮,但顯然不如從前親切。

「安隅。」

祝萄終於還是開口輕聲道:「如果他不記得我了,我很難接受。」

人和人之間的牽絆很難說清。

比如典加入尖塔時間很短,但卻和祝萄一來二去成為了情誼深厚的朋友。

祝萄對誰都好,在誰麵前都討喜,也天然地喜歡每一個人。

但他也有最喜歡的人,除了長官,就是典。

「他的一線生機是你留下的。」安隅忽然抬眸,落入對麵那雙深紫色的眼瞳,「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是你,把他從注定走向死亡的上撕了下來。」

「注定……走向死亡的……」

安隅把杯底最後一口熱巧克力吞下喉嚨。

窗台上,祝萄用一盆葡萄藤壓著拾回的散頁,已經擺在那裡好幾天了。

散頁上的字符無可辨識,但有四個字卻是簡單好讀的文字,寫在尾頁。

或許正是出自那一縷和祂的認知糅合在一起的水穀默。

「閱後即焚。」安隅輕聲道。

「但焚燒前,你親手撕下了一頁。」

*

晚上,黑塔頂層久違地熱鬧。

長桌鋪開雪白的桌布,安寧將一條金色紋飾的桌旗鋪平,頗有儀式感地擺上古典而優雅的燭台。

餐食倒很簡單,麵包紅酒而已。

剛剛從演唱會上下來的照然意興闌珊地蜷縮在座椅裡,「早知道就吃這個,我根本不該來。」

「味道很好的。」安隅認真地推薦,「別光喝酒。」

「太甜,沒興趣。」

做回大明星後果然更傲慢了。

安隅在心裡想,又被淩秋說對了,被寵得多了,很難不變壞。

腹誹歸腹誹,安隅作為麵包店主,還是勤懇地從托盤裡取了用料最足的一隻肉桂卷,放到照然的盤子裡,「嘗嘗,要是好吃你就發個微博。不用說什麼,就發一張圖艾特一下角落麵包店就好了。」

照然冷笑出聲,「我都聽到你肚子裡的算盤珠子聲了。」

大明星是真的不愛吃麵包,怎麼勸說都沒用。

安隅看他自顧自地對著窗外日漸消融的雪原自酌,終於放棄,惡狠狠地咬了幾口肉桂卷,一邊咀嚼那些烤得酥脆流油的堅果,一邊給許珊珊發消息。

-新品的營銷還是找蔣梟吧。

許珊珊回得飛快。

-咋?老板,你不是說你和大明星一起出生入死嗎?吹牛的?

-是真的。

-那為什麼人家幫忙宣傳一下都不願意?

安隅認真思索了片刻。

-我視生死為萬物,他視生死為糞土。

許珊珊恍然大悟。

-要麼人家怎麼能成為大明星呢。老板,你也太沒格調了。

安隅惆悵地收起手機,繼續抿著口腔裡鬆軟香甜的麵包組織,耳邊卻聽到秦知律漫不經心地對照然道:「空腹酗酒,他從前沒為這個罰過你?」

安隅還沒咂摸出這句話什麼意思,餘光裡卻捕捉到照然把蜷在椅子上的腿放下了。

他晃了晃酒杯,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輕笑一聲,「人都死成灰了,還管個屁。」

大明星說粗話,竟然也清泠泠地好聽。

安隅瞟過去,照然放下了酒杯,隨手從盤子裡拿起麵包,甚至都沒仔細看看,隻用手隨意地一角一角撕著

往嘴裡送,堅果粒撒了一地也不管不顧,隻邊咀嚼邊看著窗外。

下雪了。照然目光忽然遊離了一瞬。

一語引起四下驚呼。

「真的啊!」

「好久不見的雪……」

「原來正常的雪是這樣子……」

正常的雪,無關生死福禍,無關時空因果,綿而沙,絮絮地擁抱著這個世界。

沒了昔日無聲的凜冽,反而顯得暖洋洋的。

照然放下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後就不再吭聲,視線看向窗外遙遠的一個方向——降臨沼澤的方向。

手中的麵包被掰完了,他又隨手抓起一個,繼續往嘴裡掰。

安隅安靜了一會兒,默默掏出手機,靜音,按快門,登陸麵包店賬號,艾特照然和照然粉絲團,帶上照然的超話,發送,一氣嗬成。

再一刷新,底下已經鋪滿了評論。

熱門第一條來自許珊珊小號,在圈錢這方麵和她老板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

——「憂鬱的薔薇與辛辣的肉桂,逝去的冬日與手中香甜。不知道照然在想什麼,但我立刻就想嘗嘗同一塊麵包的滋味。」

穩了。

安隅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抿唇忍住笑意。

「記得打錢。」照然懨懨地收回視線,「兩百萬,打給我助理。」

安隅立刻不甘心地爭辯,「你還差兩百萬嗎?祝萄說你剛在主城中心買了一整套別墅。」

「差啊。」照然語氣淡淡的,「庭院打算修成薔薇園,我打算在裡麵養一隻昂貴的寵物,正是燒錢的時候。」

安隅匪夷所思,「什麼寵物讓你覺得燒錢?」

「一頭黑虎。」照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紅唇勾出一抹戲謔的笑,「前黑塔的人千挑萬選,給我挑了一隻最凶的,光是餵它,每天就要花費五位數。你要來摸一摸嗎?」

「不了……」安隅吞了口口水,「你開心就好,我活著就好。」

高層之間,也隻有安隅能抱著麵包筐吃個沒完,其他人嘗兩個就飽。

很快,安寧就切了水果、奶酪和火腿出來,給大家佐酒。安隅吃不慣那些奢侈玩意,樂得一個人包圓剩下的麵包,邊啃邊安靜地看著大家聊天。

他做了一回人類的叛徒,也做了一回真正的救世主,現在做回自己,還是一個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啃麵包的孤僻家夥。

他習慣觀察,雖然那些都與他無關。

潮舞把頭發剃掉了百分之九十九,半邊露著頭皮,另外半邊薄薄地編著一層小辮子,打了囂張的耳釘和鼻釘,不管自己到底是人還是藻,以後打算放飛自己玩搖滾去。

唐風和祝萄做回人類後,和從前沒有任何變化,祝萄依舊理直氣壯地坐著唐風的大腿,一口一個長官,屁股挪來蹭去,要唐風用火腿片卷著芝士,和蜜瓜一起叉到他嘴裡才肯咽下去。

而安寧……

安隅目光頓了一頓,看著替大家服務的那道身影,又想起網上視頻裡每晚帶著主城人夜禱的新一任「詩人」。

安寧更像是寧。

就連祝萄都問過,安是不是被寧吞沒了,在他身上一點兒安的影子都不見了。

但安隅覺得不是,他記得寧曾經說過,情緒穩定、溫柔善目的是自己,言談有禮、擅長與人交道的是自己,安不願意麵對這些,所以總是縮著。

但每每身處絕境,能亮出一身利刺,使勁往高飛、往寒風裡掙、寧可被燃成一線枯煙也絕不回頭的,是安,從來都隻是安。

你很難輕易捕捉到安的影子,尤其是在平和的日子裡。

安寧接了個前黑塔的電話,詢問幾位高層的事情,那些人逮著他脾氣好,有事都找他,他也每回都耐心細致地解答。

放下電話時,他有些無語地舔了下嘴唇,接電話前原本拿到嘴邊的一口奶酪被放回了盤子裡,不想吃了。

很細小的一個動作,一閃而逝的情緒。

安隅卻忽然覺得心裡很踏實。

安寧剛好朝他看過來,安隅拿起一口沒沾過的紅酒,在空中朝他晃了晃。

他在打招呼,和一閃而過的安,他的老朋友。

安寧怔了怔,隨即垂眸笑了。

那是很不安寧的一個笑意,傳遞著仿佛隻有他和安隅之間能懂的訊息。

「眉來眼去。」

一個沉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安隅一呆,來不及扭頭,身前已經被陰影遮住,秦知律含了一口酒吻下來,酒液沖入喉嚨,秦知律用舌尖撥弄著他的舌頭,在他口腔裡搜刮一圈,把肉桂巧克力的香甜都搶奪走,隻留下滿口的甜腐辛辣。

被那具身體擋著的其他人安靜了一瞬,而後一陣低低的笑聲蔓延開,大家繼續各自交談。

秦知律壓根沒在乎,他還沒放過安隅,仍在不斷加深這個吻,直到安隅喘不過氣來,伸手把長官襯衣前襟抓皺成一團,唇邊眼角都濕津津的,喉嚨裡似在嗚咽。

安隅嘴上總說著不行了,但一被撩撥就還是想要。

而且不遮掩地想要。

秦知律掐著他月要的手開始使勁,像是要把他的月要都折斷。這個人平時很慣他,但每當親起來做起來,真是和溫柔一點邊都搭不上。

哪怕虔誠膜拜似地望著他時,身下手上的動作也是那麼蠻橫。

安隅被口勿得昏頭昏腦時忽然想:這是不是才叫「用樸素的方式殺死神明」。

長官遲早要弄死他的。

破天荒地,他竟開始思量,要不然重新開始健身吧,不然這小身板遲早報廢。

這個想法沖入腦海中時,腦袋裡那股子即將噴發的熱度卻猛地涼了下來。

——他想到了羲德,他從前的「教練」。

當時把死去的羲德藏匿入一個折疊起來的時空,純屬頭腦一熱,他至今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也許未來有用——他那時這樣想,可卻沒想到祂離開得那麼利落,黑暗荒原回來後,安隅失去了對時空的操控力,也找不到羲德的藏身之處了。

搏曾經和他聊過幾次,聊天框裡躺著幾條無聊的寒暄,搏繞來繞去,最終都沒問出那句話。

-安隅,我長官的屍體呢?

比死去更可怕的是屍骨無存,比屍骨無存更可怕的是,原本還能好好地把屍體帶回來的。

安隅終於還是推開了秦知律,在對方探究的注視下,躲閃地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麵包,嚼都嚼不爛,差點噎死。

秦知律隻能無奈地替他順背,順著順著,安隅剛剛熄滅的終端忽然又亮了。

想什麼來什麼,搏又發消息來了。

按理說,這會兒l搏應該在從極地趕回來聚會的路上,不,他早就該回來了。

安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那條語音。

這是搏第一次給他發語音。

那位清冷孤高的少年,哭音顫抖。

「安隅,我先不回去了。我在極地雪原上遇到一隻火紅的小鳥……趕不走,一直跟著我,我拍了照發給前黑塔,說是未記載生物。它……」

那個聲音在顫抖中斷掉了。

四下寂靜,所有人都驚愕地注視著終端。

第二條語音彈了出來。

安隅按下時,指尖亦在輕顫。

「它的翅膀可以擦出小火苗。」

「它用那些小火苗,把我在附近居民區買的冰淇淋燒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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