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求?”三人好奇地異口同聲。
譚昭瞥了他們一眼,有些遲疑道:“……撒潑打滾?”
入夜,望雪閣
譚昭沐浴完隨手披了件衣服,裹著一身水汽跑到虞徹寒面前盤腿坐下,濕漉漉的長發還在不停往下滴水珠。
他仰著臉看虞徹寒,“師傅,我想參加天武會。”
虞徹寒的雙目仍是闔著,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今天我遇到虞煊了,他和我約戰天武會,不去是懦夫。”譚昭緊抿著下唇,表情可是委屈,“你舍得你的弟子被人叫懦夫嗎?”
虞徹寒睜開眼睛看了眼面前跟在外面打架打輸了似的小狗崽子,緩緩道:“比起宗門裡的其他弟子,你天賦高,進步快,可若想贏虞煊,並不容易。”
譚昭兩隻手抱著自己的腳踝,挪動屁股蹭到虞徹寒面前,“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我想贏他。”
“莫要再胡鬧,夜深了,回去歇息。”虞徹寒說完又闔上眼睛,不再理會譚昭。
譚昭不肯走,定定注視著眼前人畫筆也臨摹不出的豔麗五官,“天武會的時候你和虞劍心不是都會在嗎?還有虞重光他們肯定也在,劍術考核輸給虞煊我不服氣,更何況他今天還挑釁我!”
……
見虞徹寒不理自己,譚昭躺地上開始蹬腿打滾,“讓我去吧!讓我去吧!”
不管譚昭怎麽鬧,虞徹寒都沒有松口讓他去。
譚昭愁得在學堂上都噘著嘴,葉星三人都不用問,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虞徹寒沒松口。
天武會臨近,天禪宗各處都能聽到弟子們聚堆討論這事,出現最多的三個名字就是虞明鏡,虞煊,還有譚昭。
前兩個倒是正常,虞明鏡是宗主虞劍心的弟子,虞煊是天禪宗首席劍術老師虞重光的弟子,優秀的弟子在這種時刻總是更備受關注。
而譚昭,後起之秀!早春殺出來的一匹黑馬!劍術考核時雖不敵虞煊,可也雖敗猶榮,作為外姓弟子,卻被二宗主霜劍虞徹寒收為徒,長了外門弟子臉的同時,也挫了挫向來趾高氣揚的內門弟子銳氣。
布榜天武會參戰弟子名單時,幾乎天禪宗一半的弟子都跑去湊熱鬧。
虞明鏡虞煊榜上有名倒不奇怪,但不管你怎麽找,從頭到尾看幾遍,就是沒辦法在一片虞字打頭的名字裡看見一個譚字。
這下可熱鬧了。
天武會只有內門弟子可以參加,但卻不是所有內門弟子都有資格,而是由天禪宗各位老師推舉自己的弟子,所以與其說天武會是內門弟子間的比試,倒不如說是天禪宗各位老師間的較量,能被推舉參加天武會的弟子無一例外都是其師傅的得意門生,參戰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承認了。
內門弟子本就不滿虞徹寒收譚昭為徒,而譚昭沒有參加天武會,這背後的原因隨便一扯可能拉出一大堆,比如,譚昭並沒有被虞徹寒承認。
一時間天禪宗各處可謂是沸沸揚揚,譚昭沒有參加天武會讓內門弟子又開始重新橫著走。
譚昭和葉星他們去食室吃飯都能收獲很多的視線。
謝曉天特別不忿:“你瞅他們那幾個的樣子,跟天武會參戰名單有他們的名字似的。”
章凡倒是挺冷靜,從謝曉天碗裡夾了塊肉,“人家內門弟子好不容易找回點優越感,你且讓他們得意得意。”
“喲,這不是譚昭嗎?”
聽見聲音四人抬頭循聲望去,幾個內門弟子手裡端著盤子站在邊上,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地斜睨著譚昭。
“還吃得下飯呢?二宗主的弟子連天武會都去不了,嘖嘖嘖,我要是你可得羞愧得不敢出門。”
“誒虞進,你這可就過分了,你這不是為難譚昭嗎?”為首的少年身後走出一人,“天武會歷來只有內門弟子可以參加,譚昭又不姓虞,當然沒資格去。”
“哎有些人,以為運氣好,家裡祖墳冒青煙成了二宗主的弟子就能和宗門弟子平起平坐,到頭來,嘖,連天武會都沒法參加。”
譚昭放下筷子,精致的眉眼含著比他們還要深切的輕蔑和譏諷,“你們是內門弟子,那你們參加天武會了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的。
在場的內門弟子多數都沒有參加天武會,這本不是什麽要感到羞愧的事,可當由譚昭問出來時,那感覺就像當眾挨了一巴掌。
幾人臉色驟變,為首的少年惱羞成怒,直接把手裡的碗扣在譚昭頭上,碗裡的菜肉米飯蓋得譚昭滿頭滿臉,瓷質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
食室在這一刻安靜得仿佛連空氣都靜止了。
譚昭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在食室所有人的目光中,抬手撥開貼在腦門上的菜葉子,緩緩站起身。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麽做的,等回過神的時候,耳邊已經炸開了慘叫聲。
譚昭緊緊抓著把碗扣在他頭上的弟子的手腕,牢牢按在桌上,一根筷子從他手背狠狠穿過,釘在桌上,鮮血淌了滿桌都是。
那被譚昭按著的弟子疼得渾身直哆嗦,譚昭抓起自己已經吃了一半的碗,扣在他的臉上,這樣他還嫌不夠,抄起食室木質的餐盤,狠狠摔在那弟子頭上,砸開的木屑飛濺出老遠。
那被譚昭按著的內門弟子在眾人驚駭的視線中昏了過去,沒再動彈。
下一秒,整個食室仿佛炸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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