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徹寒眼神瞬時如冰刃般直/射/向林逍遙。
“明明是個男孩兒卻長得那麽漂亮,皮膚也那麽白”林逍遙說著表情忽然變得回味,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你知道他光著身子躺在我床上是什麽樣子嗎?”
林逍遙話音剛落,一股讓人寒毛卓豎的駭人內力便以排山倒海之勢猛地襲來。
連在房門外的譚昭和傅千華都感覺到了,滿眼驚懼地望著房門。
上一次他們見虞徹寒爆發出如此強勁深厚的內力還是他第一次毒發。
就在二人驚憂下不約而同地背過身護住頭臉,等待著即將襲來的內力勁風時……
四下忽然變得一片寂靜。
如同一根繃到極限準備斷掉的弦被人搶先一步用剪刀毫不留情地剪斷了。
譚昭從未如此深刻地認識到何為戛然而止,何為震顫靈魂的恐懼。
他感覺不到虞徹寒的內力。
方才還似準備撕裂天地的內力瞬息變得風平浪靜。
譚昭松開了抓著清影的手,想站起來雙腿卻軟得沒力,只能連滾帶爬地穿過院子往房門撲去。
他人還在台階下就看見屋子裡滿臉痛苦之色的虞徹寒,他的師傅似在忍受某種劇烈的痛楚,以至於連站立都做不到,只能用霜劍勉力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
林逍遙站在虞徹寒面前,一手上下顛拋手裡的短刀,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對付像你這樣的高手就得用毒和計策啊。”
“你放心,我沒怎麽著他,我不過是要激怒你引得毒發,沒想到居然一擊即中。”林逍遙聲音愉悅,像是忽然興起,轉而又道:“作為一會兒我要殺了你的補償,不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人是怎麽進了天禪宗把譚昭帶走的?天禪宗有那麽多弟子,為何我們會知道,那日在悔悟閣中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林逍遙說著舉起了手中的短刀,鋒利的刀刃直指虞徹寒脆弱的脖頸,“因為有人告訴我們了,那個人你也認識,他是……”
音落刀落!
千鈞一發之際!
兩道人影同時自門外飛入。
譚昭撲上去抱住虞徹寒用身體護住他,傅千華則是凶狠地撲倒林逍遙手腳並用地桎梏住他。
傅千華用手臂緊勒住林逍遙的脖頸,兩**叉束縛住他的身體,咬牙切齒地罵:“臭小子!敢小看你傅大爺!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譚昭扭頭看了他一眼,迅速地把虞徹寒扶了出去,將人扶至院子裡,渾身止不住發顫,緊抓著虞徹寒,“師傅!”
虞徹寒的意識掙扎在毒發的痛苦中,根本沒辦法出聲回應譚昭。
譚昭剛要起身衝進去幫傅千華,傅千華就又一次從門裡飛出來,被人以一個相當完美的弧線丟到地上。
隨後林逍遙從門裡走了出來。
譚昭彎腰撿起方才傅千華丟在地上的劍,終於從虞徹寒毒發的恐懼中清醒過來,他怒不可遏地對林逍遙道:“解藥!”
“你師傅的解藥就在我身上。”林逍遙充滿挑釁地對譚昭一揚下巴,“想要你就過來拿。”
譚昭一咬牙,沒有絲毫猶豫便提劍衝了上去。
林逍遙武功不差,至少憑現在的譚昭是沒辦法打贏他的。
剛才在房間裡若非是林逍遙心緒劇烈起伏岔了神一時大意,譚昭沒那麽容易能製得住他的,看傅千華的下場就知道了。
他腦子清楚的時候不是譚昭和傅千華能對付得了的。
傅千華挨了不輕的一腳,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緩過來,人剛從地上坐起來,扭頭就看見陷入惡戰的譚昭。
與似錦樓外那一晚不同,那一晚林逍遙心有顧忌不敢傷他性命,應對間就是以防為主,而現在,林逍遙攻勢凶悍猛烈,擺明了就是要取譚昭的命。
幾個回合下來譚昭身上就受了點傷,鮮血染紅了身上月白的衣衫。
傅千華急得一下從地上彈起來,直直衝了上去。
一旁,毒發的虞徹寒在這冷風呼嘯的院中硬是被逼出一身的汗。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一半,在瓏桑和來這萬霞谷一路都沒有過第二次毒發,徐大夫對他的叮囑便是不要過度使用內力。
虞徹寒心裡有數此前一直壓著,誰料林逍遙一句話就讓他震怒下失去了理智,即使他清楚不能相信林逍遙的話,情感上卻仍是被他話中對譚昭的輕賤和侮辱激怒。
但最讓虞徹寒想不到的是,身上的毒在發作時對內力的影響走的是兩個極端。
第二次毒發因是毒已解一半的緣故,與第一次毒發時身上內力猶如沸騰的水不同,而是靜如止水,無論他怎麽做也無法掀起一絲波瀾。兩次毒發唯一的相同之處便是萬蟻噬心,痛苦卻遠勝第一次,劇痛下他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而就在不遠處,滿心虞徹寒的譚昭眼下就隻想殺了林逍遙,把解藥取走好解開他師傅身上的毒,如果可以拿命換他都願意。
譚昭為了他師傅儼然已將生死拋開,身上受了多少傷流了多少血他都不在意,也不覺得疼。
但這實力上的差距並不是一時可以跨越的溝壑,就像林逍遙不用毒根本不是虞徹寒的對手一樣,譚昭也確實不敵林逍遙。
與傅千華二人聯手也無法將林逍遙擊於下風。
譚昭又氣又急,心緒不定便容易露出破綻,手中的劍在又一次劈空後,他胸口挨了林逍遙一腳,整個人橫飛出去,狠狠摔上了堅硬的院牆,還沒完全好利索的肋骨又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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