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徹寒:“‘夜蝠’不會來找我,也不會去找師兄。”
“那也不該找上顧卿,這件事裡最無辜的就是她了。”譚昭因為某些原因確實不怎麽喜歡顧卿,但就理來說,顧卿當真是最無辜的。
‘夜蝠’因虞徹寒和虞劍心的緣故受六年牢獄之苦,就算人從牢裡出來了心中難免會有怨憤,怨憤難消自然會想著找個人宣泄。
可‘害’了他的人,一個是百年宗門天禪宗的宗主虞劍心,一個是二宗主虞徹寒,哪個都不是好惹的,就算是一對一他也是毫無勝算。
但即使如此,‘夜蝠’也不想就這麽算了,於是他就找上了當時也在場的,一個最無辜,也最沒有還手之力的人,顧卿。
不管怎麽說事情確實因虞徹寒和虞劍心而起,還連累了顧卿,於情於理虞徹寒都不會袖手旁觀,他對宋瑤瑤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交給我來處理,顧姑娘不會有事的。”
得了虞徹寒的準話,宋瑤瑤心裡提著的巨石終是落下了,很快便起身告辭。
傅千華走了一趟,親自送她回似錦樓。
二人走後,房間裡又只剩下譚昭和虞徹寒。
譚昭躺在虞徹寒身邊,兩手交疊枕在腦後,懸在外邊的兩隻腳一前一後地晃悠,“師傅,我們又要去似錦樓了嗎?”
“嗯。”虞徹寒淡淡道:“顧卿姑娘受我連累,不可置之不理。”
“噢。”譚昭低低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也沒再說什麽。
虞徹寒微微側頭看了眼躺在自己身邊沒個正形的少年,忽然道:“小昭可想吃桂花糕?”
“……嗯?”
譚昭一下坐起身,仔細瞧了瞧虞徹寒的表情,“師傅和我一起去買?”
“自然。”虞徹寒點頭,“你不可單獨一人。”
“嘿!好啊!”譚昭樂意得很,能出去最好了!能專程出去買他最喜歡的桂花糕,那可再好不過了!
譚昭拉起虞徹寒的手,興衝衝地往房門外走。
出了客棧一條街走到頭再拐個彎就到了瓏桑最熱鬧的一條街,老遠譚昭就聞到了桂花糕的香氣。
還沒走到賣桂花糕的點心鋪,譚昭就拽著虞徹寒的手問:“師傅,我能買兩袋桂花糕嗎?”
虞徹寒有心要哄他,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瓏桑的桂花糕與譚昭在寧安吃的並不相同,瓏桑的桂花糕是五片花瓣的形狀,應當是店家有自己刻好的模具,一個個自己印出來的。
拇指大小花瓣一樣的桂花糕精致又可口,譚昭買了兩袋,一袋自己拿著抓起一個就塞嘴裡,另一袋就只能是虞徹寒先幫他拿著了。
兩人出來是為了買桂花糕的,買到了也沒有多閑逛,轉頭原路走回客棧。
虞徹寒走在前,譚昭落在他後方兩步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忽然,虞徹寒的腳步停在一個小攤前。
他停下譚昭也跟著停下,嘴裡包著桂花糕,臉頰鼓鼓的,說話都糊糊的,“枕麽了師呼?”說罷還看了眼小攤,攤主是個姑娘,賣的都是一些胭脂水粉銅鏡木梳,還有幾根不算精致的簪子。
打從虞徹寒停下開始攤主姑娘的臉就是紅的,講話聲音都細聲細氣的,“公子想買點什麽?”
譚昭也好奇,因為這攤子裡不管哪一樣瞧著都是姑娘家用的。
虞徹寒什麽也沒有說,只是伸手拿起了一把長木梳,十分簡單的樣式,上面也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花花草草,僅是一把普通的木梳。
拿上木梳給了銀子後虞徹寒就走了,沒再多看其他東西。
回到客棧時譚昭手裡那袋桂花糕早在路上就吃完了,瓏桑的桂花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一袋下去甜得他喉口發乾,咕咕兩杯熱茶下去還好些。
喝完茶譚昭用手背一抹嘴,伸手就想把虞徹寒手裡那袋也拿過來,不料讓虞徹寒側身躲過了。
“這袋要晚上才能吃。”
譚昭不怎麽情願地一抿嘴,但也沒說什麽,隻又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虞徹寒從他身旁走過時,把一樣東西放在了他的手邊。
譚昭一愣,抬頭看向已經坐回軟榻上的身影。
躺在他手邊的是方才虞徹寒買的那把木梳。
譚昭:“……師傅是給我買的?”
虞徹寒隻低低嗯了一聲,闔上雙眼閉目養神。
譚昭雙眼煜煜,愛不釋手地拿起了那把木梳,明明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甚至是樸素的木梳,譚昭卻像得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一樣開心。
只見他翻來覆去地擺弄木梳好一陣後,忽然起身跑了出去。
軟塌上的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動靜,卻沒有睜開眼睛。
沒一會兒譚昭便去而複返,手裡還拿著把小巧的刀子,想來又是問樓下小二借的。他趴在桌上,一手按著木梳,拿著手裡的小刀一點點地往木梳上刻字。
這是自從他往‘破軍’劍鞘上刻字後留下的習慣,只要是虞徹寒送給他的,能往上刻字的他都刻,雷打不動的‘昭’和‘寒’。
傅千華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將暗不暗了,他剛一進門就見這小子模樣認真地刻字,隨口問了句:“忙活什麽呢?”
譚昭沒理他,傅千華也不在意,他走向坐在軟榻上的虞徹寒。
“你見到顧姑娘了嗎?”虞徹寒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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