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華背著譚昭進去,剛放下一路沒有聲息的譚昭,掌心便摸出一手的血。
一柄短刀不知何時扎在了譚昭的背上,不算長的刀刃幾乎全沒進譚昭的後背。
傅千華雙手一顫,第一時間確認譚昭鼻息,感覺到人還有微弱的呼吸時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譚昭!譚昭!你快醒醒!”傅千華一手抱著譚昭,一手拍拍他的臉頰,“你師傅來找你了!你快醒醒!”
他懷中臉色蒼白如紙的少年並未如他所願地睜開眼睛。
很快,虞徹寒就到了。
“虞二宗主!”
虞徹寒不發一語地走到傅千華面前,將人從傅千華懷裡拉入自己懷中,毫不在意雪白的衣物被血染紅。
傅千華愣愣地看著虞徹寒徒手將譚昭背上的衣服撕開,接過了虞徹寒遞給他的一個白色小瓶,疑惑不解:“這是?”
“我把刀拔出來後,你把瓶子裡的藥粉撒在傷口上。”虞徹寒將譚昭放在自己的腿上,點了譚昭身上兩處穴位後,白得刺目的手握上了刀柄。
短刀被拔出來的那一刻,鮮血爭先恐後地往外湧。
傅千華手忙腳亂地把瓶子裡的藥粉撒在傷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虞徹寒撕開自己的一角衣物充作紗布,包扎譚昭後背上的傷口,之後又動作小心地避開譚昭的傷,把人攬在懷裡,將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喂進譚昭嘴裡。
做完這些虞徹寒才抬頭看向傅千華,問:“為何你會與小昭在一起?”
“我過新洲辦事,路上遇到一幫黑衣人背著個人跑,發現是譚昭後,我就順手搶過來了。”
傅千華說得輕松,事實上當時的情況相當凶險。
傅家在新洲有生意,傅之宏看他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便打發他去收帳,結果馬車剛到新洲就正好遇上他們,傅千華本不欲多管閑事,看那幫人的穿著和帶著的兵器就知不簡單,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千華泰然地想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可偏偏好死不死,他在馬車裡正要放下車簾時,余光瞥見從外面經過的黑衣人背上背著的人的臉,是譚昭。
傅千華一無所知時還能想著不多管閑事,可當他知道了那人是譚昭時,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置之不理。
他一聲令下馬車立刻掉頭,好在他這趟出來帶了人,一番惡戰後以折損數人的代價把譚昭搶了過來。
他說得輕巧,虞徹寒卻不會理所當然地想得輕巧。
“多謝。”虞徹寒鄭重其事地向傅千華道謝,如果不是他仗義出手,他根本不可能那麽快找到譚昭。
傅千華有些受寵若驚地擺擺手,“我當虞二宗主是朋友,譚昭有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只是……”
傅千華一臉欲言又止。
“傅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上次在寧安看見譚昭時我就覺得他有點眼熟,很像我很久很久以前見過的一個人。”傅千華直視虞徹寒的眼睛,“那天回去後我想了很久他像誰。”
“傅公子得出答案了?”虞徹寒問。
“是。”傅千華點頭,“但是我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確。”
虞徹寒看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傅千華繼續往下說。
“我十歲那年曾隨家父赴程江遠兒子的滿月宴,在宴會上,我見到了當時以沉魚落雁的美貌名動天下的韓淑儀夫人。”傅千華視線落到了虞徹寒懷中的譚昭臉上,“譚昭和她長得很像,至少,也有七分相似了……譚昭和韓淑儀夫人可是親戚關系?”
虞徹寒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韓淑儀夫人是何人?”
“你不知道嗎?”傅千華有些驚訝。
虞徹寒搖頭,他時常閉關修煉,短則半年長則三載,再加上他性格淡漠,許多事情他並不知曉。
“韓淑儀夫人是程江遠的結發妻子,後因病逝世,劉尚靈夫人是續弦。”
“那個孩子呢?”虞徹寒問,“你十歲時,那就該是十七年前,據我所知程江遠只有一對龍鳳胎兒女,不滿五歲,程家被滅門時也未能幸免。”
“那個孩子也是早夭,我記得是失足落水。”傅千華不無感慨地搖頭歎氣,“這程家也不知是不是祖墳風水不好,先是死了夫人,後又死了個聰慧的孩子,沒多久就被滅門了,連自己也沒能逃過一劫。”
“你可還記得那孩子叫什麽名字?”虞徹寒忽然問。
“程譽。”傅千華想都不用想即脫口而出。
“這名字我太熟了!”傅千華道:“小時候我爹天天在我跟前念叨,說程伯伯家的孩子多聰明,天賦多高,過目不忘什麽的讓我學著點,我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了,我爹知道程譽死的時候可難過了,坐院子裡歎了一天氣,什麽也沒吃,說那孩子若是能好好長大,將來定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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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存稿要被追上了(ー`´ー)
第16章
某處官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過。
虞徹寒抱著燒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人,靜靜聽他含糊不清地叫師傅。
傅千華看譚昭人都快燒糊塗了,焦急地掀開簾子對外面駕車的人道:“走快些!”
“已經是最快了公子。”
躺在虞徹寒懷裡的譚昭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眼睛,似夢似醒地看了一眼虞徹寒,氣若遊絲:“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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