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皇后便顛倒黑白,三言兩語,將楚沅被推入水中一事,變成了楚沅見識短淺,不聽勸告,失了皇家顏面。
在那之後,陸容淮再未帶他進過宮。
陸容淮猛地睜開眼。
他翻身而起,抬手死死捂住心口,脖子上青筋迸發,渾身肌肉繃緊。
心口處好似插了一把鈍刀,刀刀凌遲,疼的他滿頭大汗。
作者有話說:
陸容淮:沅沅放心,我男德班優秀畢業生!
感謝[零聽喑色]送的營養液x10,謝謝支持,我會繼續努力更文的!
第9章
兩日後。
寅時過了兩刻,抱春院便來了人。
弦風捧著衣服站在門外,神色溫和,略帶歉意,“皇子妃,打擾了,請皇子妃換上朝服,今日要陪同殿下入宮面聖。”
楚沅一怔,“今日?”
入宮面聖這樣的大事,怎麽當天才通知?未免太倉促了些。
弦風聽懂了楚沅的意思,卻只是歉意一笑,沒多做解釋。
他能說什麽?
說他家殿下兩日前半夜突然心口疼,疼的睡不著,還引發了頭痛,雙痛齊下,殿下直接踹翻了桌子。
他們半夜找了七八個太醫,都查不出病症,束手無策。
直到前日晚上,疼痛才漸漸停止。
然後他家殿下便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初八這日面聖,他獨自前往。
主子的決定,屬下們哪敢置喙。
結果今日一早,陸容淮穿好朝服,馬車都已經在大門口候著了,陸容淮沉默半天,又道:“去請皇子妃。”
弦風又隻好拿出早已備好的皇子妃朝服,來抱春院請人。
“皇子妃快換上吧,主子在車上等著您。”弦風說道。
楚沅點頭,回以微笑不再多問,“好,稍等片刻。”
弦風知道皇子妃長得好看,卻還是差點被他的笑容迷了眼。
他趕忙低下頭,走到院子門外等待。
不多時,楚沅到了皇子府門口。
他提起衣擺,深吸一口氣,踩著腳踏,緩步進入車廂。
那日昏迷醒來,他隻記得自己在假山那裡看到了蠟燭,卻想不起那人的容貌。
樂書告訴他,是陸容淮送他回來,他便知,假山出現的人是他。
只是……他打了陸容淮一巴掌。
聽樂書說,陸容淮當時臉色不好,還冷笑出聲,想來是惹他生氣了。
希望今日,能平安度過。
甫一入內,便對上了一雙幽深如晦的眼眸。
楚沅心下一跳,他垂下眼,雙手交握,膝蓋微彎,正要向他行妻禮,被陸容淮製止。
“不必行禮,坐吧。”
楚沅微頓,有點摸不準他的想法,彎腰走到一旁角落坐下,坐姿規矩,背脊挺直,是很拘束的姿勢。
馬車前行,微微有點晃蕩,然而楚沅始終保持著端正的坐姿,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簾微垂,瞧著,十分乖巧。
陸容淮靠著軟枕,以手支額,目光落到楚沅臉上,待看見他眼底的烏青時,神情莫測。
突然,車輪碾過一塊石頭,車子猛地朝左側傾斜。
楚沅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傾,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雙手卻緊緊的揪住了衣袍。
一隻手臂伸過來,將他扶穩,同時,他聽見耳側傳來一聲輕笑。
好似在嘲笑他的狼狽。
楚沅輕輕抿唇,“多謝殿下。”
耳根卻不受控制的泛紅。
他嗓音清潤,舒緩柔和,在這一瞬間,陸容淮覺得好似一股清風吹過,讓他的頭疼都好了些許。
陸容淮挑眉,看向那張漂亮清冷的臉。
明明那麽害怕,還裝的雲淡風輕,那一瞬間,倒是感受到靈動的少年氣。
車廂裡陳設齊備,矮桌上正在煮茶,淡淡的茶香縈繞整個車廂,楚沅聞著這股茶香,緊握的手指漸漸松開,神色有些困倦,強打起精神坐著。
他因蠟燭之事,兩日未曾睡好,眼裡都熬出了血絲。
另一邊,陸容淮正閉眸揉額角,自夢境醒來,他腦袋和心口疼的發麻,那群庸醫說他是操勞過度,氣的他差點當場砍他們腦袋。
原本他決定不帶楚沅入宮,但轉念一想,那不過是個子虛烏有的夢,他從不信什麽怪力亂神之說,將人帶上又何妨?
馬車平穩的向前駛去,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宮門處。
兩人下車,並肩朝裡走。
陸容淮看著眼前熟悉的禦道,場景跟夢裡一模一樣,他想起了夢中身側的少年,努力追趕他腳步的隱忍模樣。
他眯起眼,一邊邁出大步,一邊留神細聽身側的動靜。
沒一會兒,身側的呼吸悄悄變得急促。
陸容淮腳步一頓。
隨後,他若無其事的放慢了步調,身側呼吸聲也跟著平穩下來。
陸容淮臉上現出一種古怪的神色。
乾正殿殿門口,弘嘉帝身邊的大太監元生公公已等候多時,見兩人到來,笑眯眯的作揖行禮,抬手請兩人進去。
“兒臣給父皇請安,願父皇萬福金安。”兩人掀袍跪下,磕頭行禮。
弘嘉帝四十有余,保養得宜,面色紅潤有光澤,待二人起身,便抬手讓他們上前。
兩人都穿著繁複華麗的蹙金雙絲對襟流紋白色朝服,鎏金腰帶綴吉祥如意同心白玉佩,玉冠束發,風采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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