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想起剛才門口的對話,他搖了搖頭,“我如今是王妃,不能與外男接觸過多,會惹人閑話,王爺也會不高興。”
“你管他高興不高興,任何時候都要先顧好自己,再考慮旁人。”
楚沅沒說話。
聶儔溫:“萬朝會會在北郊行宮舉行,屆時黎王定會帶你出席,若是他不管你,你遇到麻煩就去找思然,老夫跟他說過此事,他會幫你。”
楚沅看著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心裡如同塞進一顆酸棗,他啞聲說道:“聶相為何如此幫我?晚輩……”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想太多,老夫幫你也是有原因的,等日後你就明白了。”
他見楚沅眉眼寧和,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知道他敏感又心細,怕他亂想,又玩笑似的補充了一句。
“你是好孩子,說句不該說的,若非你已經嫁人,老夫覺得你跟思然倒是挺合適。”
楚沅:“……”
陸容淮一腳踢開門,“你說什麽?!”
書房的門被踢的撞向兩邊的牆,發出巨大的聲響,某個偷聽的王爺氣的臉都黑了,站在門口凶神惡煞的瞪聶儔溫。
“本王終於知道你打的什麽壞主意,想搶本王媳婦兒,我看你們聶家是想造反!”
聶儔溫慢悠悠的起身,“老夫就是隨口一說,黎王怎麽還急眼了。”
黎王不僅急眼,還想打人。
“本王看你是個老頭子,不跟你動手,帶著聶思然趕緊滾。”
聶思然站在院子裡,聽見陸容淮氣急敗壞的聲音,笑容和煦,“黎王莫要動怒,祖父他只是開玩笑,作不得真。”
陸容淮凶狠回頭,上上下下極其不爽的將聶思然打量完,惡毒開口,“長得沒本王高,臉也沒本王帥,又不會武功,還沒有官職,就你這小白臉哪裡配阿沅?”
被無差別攻擊的聶思然:“……”
弦雨在旁邊拍馬屁,“就是,王爺與王妃天造地設的一對,裡裡外外都般配。”
“快點離開,弦雨記得通知門房,已經不允許這兩人出現在王府門口。”
楚沅見他越說越離譜,起身喚道:“王爺,你冷靜一點。”
陸容淮回頭看他,神情委屈又憤怒,“他們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還叫我冷靜?我沒有動手已經是仁至義盡。”
聶儔溫已經走到書房門口,他經過陸容淮時還側頭撇他一眼。
“老夫剛才的話有些唐突,但也是給王爺提個醒,若是日後待王妃不好,盡管寫休書,我們聶府隨時歡迎他。”
楚沅心裡一驚。
他沒想到聶儔溫對他的偏愛到了這麽明顯的地步。
再看陸容淮,男人陰沉著臉,已然是到了暴怒的邊緣。
楚沅與他朝夕相處這些時日,對他的脾性還算有點了解,知道再聊下去,可能真的要出事,隻好拿起書桌旁的木杖,努力朝他走過去。
陸容淮沒注意到他,他死死盯著聶儔溫,壓著冷冽的怒意啟唇,“永遠不會有那一天,慢走不送。”
聶思然向前兩步,走到聶儔溫身邊,兩個人緩步朝外走,他無奈的壓低聲音,“祖父,您沒事刺激他幹嘛。”
“哼,不刺激刺激他,便不知道珍惜,以後再後悔就晚了。”
聶思然:“那也是王爺的家事,您何時這麽愛管閑事了?”
“我故意的,你把畫拿好,莫弄壞了。”聶儔溫將墨松圖交給聶思然。
聶思然低頭一看,“這是王妃畫的?”
“恩,畫藝不在你之下,可惜了。”聶儔溫歎息。
聶思然明白他祖父在可惜什麽。
楚沅本是一國太子,若非遭遇變故,他現在應該在是東宮裡運籌帷幄,在談笑間指點天下,而不是困在一方宅院,將才華盡數湮沒。
思及此,聶思然不由得回頭,看向身後。
門口多了一道身影,著茶青長襖,領子有一圈白絨兔毛,眉目豔麗如畫,驚鴻一瞥過後,被陸容淮攔腰扛起,抱進了屋。
聶思然愣在原地。
“怎麽不走了?”聶儔溫回頭看他。
聶思然回過神,“走吧。”
陸容淮將楚沅扛在肩上,踢上門,冷著臉走到書桌前。
他把楚沅放到桌上,雙手撐在他兩側,將人圈進自己的領地,眼神如狼般凶狠。
“以後不許再見他們。”
楚沅眼瞳顫了顫,沒說話,眼裡漸漸浮上一層暗淡的翳色。
“阿沅不要見他們,我不喜歡。”他說著,自個又委屈起來,將腦袋埋到他的肩窩,低聲哼唧。
楚沅:“臣也不喜歡王爺這樣。”
陸容淮:“……”
他泄憤似的蹭了蹭腦袋,“我就是說說。”
“聶相對臣很好,”楚沅看了眼擱在筆架上的毛筆,筆端的水跡還未乾透,“臣自從來到這裡,聶相便如長輩般關懷臣,臣心中感激……”
他說了一半,想起陸容淮方才的神色,又將後面的話吞回肚子。
“你可以感激他,但你不能答應他。”
楚沅:“答應他什麽?”
“答應休夫,然後嫁給聶思然。”陸容淮咬牙。
楚沅推開他的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臣沒有休夫資格,臣也不會嫁給聶公子。”
陸容淮想起書房裡上鎖的立誓書,心裡踏實很多,忙又保證,“我也不會休妻,那個聶思然就是個小白臉,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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