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雲山見大夫的面色沒有凝重,應了聲,“沒想到他能頂著追殺和追蹤把你救回來,實在不容意,你多多照顧他。”
沈濁眼含擔憂地看了顧清一眼,顧清正裹著被子窩在床中央,察覺到他的視線後,揚起蒼白的嘴角朝他笑了下。
沈濁道:“趙伯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不過,晚輩有一件事想弄明白,趙伯說的趙岸的目標可能是你是什麽意思?”
趙雲山也在看顧清,他頓了片刻,道:“也只是一個猜想,我最近有在查溯城這些年進出的帳本,發現總體沒什麽大問題,只有一點,那就是有關清風樓的稅收。”
趙雲山神色深沉,看了沈濁一眼,接著道:“若將每年的帳本分開來看,是沒有問題的,可若是放在一塊對比,就會發現近十余年來,清風樓交給官府的稅款一直都沒有變過,而和營收有關的稅款,是不可能這麽多年一點變化都沒有的。察覺到有問題之後,我就讓人去抓了之前帳房裡的先生,一番審問之後才知道,原來帳本上有關清風樓的進帳,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小部分,而其余的大部分,應該都是經過上任縣令的手,秘密轉出去了。”
沈濁聽完,神情也凝重起來:“之前趙伯你的調任來得突然,以致於毫無征兆地斷了某些人的財路,所以,這可能是專門為你下的套。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遠不止現在我們所面對的這麽簡單。”
趙雲山沒有接話,只是沉吟,過程中,大夫已經為顧清把完了脈,將藥方交給下人去抓藥了,沈濁問了兩句,確定只是風寒外加傷口感染之後,才松了口氣。
“這件案子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我來是為了提醒你們萬事小心,尤其是不要招惹趙岸,其余的事,在對方露出真實目的之前,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趙雲山吩咐沈濁。
沈濁點頭,把趙雲山送到門外,回來坐在床沿看顧清:“以後少糟蹋自己的身子,省得難受,趙伯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有什麽想法嗎?”
顧清頂著發燙的額頭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沙啞著嗓音道:“只能先萬事小心著。”
目前也只能先這樣,沈濁不再糾結,喂顧清吃完藥,就把被子給人嚴嚴實實守在身上,讓人趕緊睡覺:“那些事都等到天亮了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睡覺,不然白天有好受的。”
說罷,沈濁翻身上了床。
蠟燭再一次被熄滅,這一次維持了許久。
可惜未等晨曦透過窗紙灑進房間,沈濁就被突然的嘈雜吵醒,顧清應當是累狠了,還睡得安詳。
沈濁起身探了下顧清的額頭,溫度正常,於是小心披上外袍準備出門查看。
門剛一打開,二楞就迎面撞了上來,沈濁踉蹌半步,就被二楞緊緊抓緊了胳膊
“怎麽了?”沈濁耐心詢問。
二楞是一路跑過來的,氣還沒有喘勻就焦急道:“胡,胡高才,死了!”
第九十三章 以後慢慢講
“你說什麽?胡高才死了?怎麽死的?”沈濁焦急問道。
二楞被沈濁的反應驚到,卻只能搖頭:“趙大人讓我趕緊來告訴你,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說,胡高才好像是昨天晚上死的。”
聽到“昨天晚上”,沈濁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這樣吧,你先回去找趙大人,告訴他我知道了,要是再有什麽情況的話,你就再來告訴我,好不好?”
“行。”二楞答應下來,又跑了回去。
沈濁站在門口思索一番,回房叫醒顧清。
顧清剛開始還迷愣著,聽到胡高才的名字才清醒過來,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問沈濁:“胡高才是不是你昨天去試探的人,怎麽回事?他怎麽說死就死了?”
沈濁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顧清還病著,因為胡高才才勉強提起來的精神,很快就萎靡下去。
沈濁瞧著心疼,勸了兩三次,讓顧清再躺下睡一會兒,反正事情已經發生,著急也沒有辦法。
顧清卻搖頭,表示自己睡不著,沈濁隻好不再攔著,讓人起床。
等顧清收拾好後,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
早餐太過清淡,兩人心中又有事情壓著,都沒什麽胃口,吃飯也無精打采。
夾菜的間隙,顧清抬頭看向沈濁,誠懇道:“抱歉,軍營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得趕緊回去。”
沈濁端碗的動作一頓,神情難掩失落:“這一次要回去多久啊?”
“不知道,幾天或者十幾天,要看具體情況。”顧清回答得很謹慎,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失落的感覺變得更甚,沈濁垂下頭,看著碗中的青菜碎葉,道:“好吧,你萬事小心,我在這兒等你。”
顧清點頭,把粥囫圇灌進肚中就站起身:“話說,我們這次又要好多天見不上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先把要說的事說了,省得我還得掛念著。”
沈濁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顧清的意思,他笑得狡猾:“不著急,以後慢慢給你講。”
顧清並不喜歡這個回答,他抿著嘴唇嚴肅地盯了沈濁片刻,再一次詢問:“真的不現在說?”
“先不說了。”沈濁笑著搖頭,心情好上不少,“會有機會的,你這次回營一定要萬分小心,對方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的,尤其是吃的喝的,一定要格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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