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清被他往牆上擠,使勁推人一點用都沒有,惱火之下直接轉頭,想著索性給他一口。
嘴才張開,一班的班長就對上了正站在他倆身後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班主任李老師。
宋時清一下子就閉上了嘴,“老師。”
謝司珩一僵,慢吞吞回頭。
李老師推了下眼鏡,“呦,上課鈴沒揪著您耳朵放,真不好意思。”
謝司珩坐回原位,裝乖眨巴眼睛看他。
李老師隔空點了下他又點了點宋時清,意思是我看著你倆,別想上天。然後抱著書走上了講台。
其實到了這個時間,國際班反而比較放松。
高三其他班都生死時速地查缺補漏,他們這個班基本該過的考試都過了,該申請的手續也都辦完了。平時學習資源就多,對高考分數要求也沒有那麽高,因此一派欣欣向榮。
班上甚至還空了好幾個座位,都是請假出去玩的同學。
“咱們班的同學都比較輕松,但學校給我派的教學任務在這,咱們今天還是得上課。”李老師說著轉過頭寫板書。
謝司珩松了口氣,扭頭又不老實地勾宋時清的手指。
他還想問問宋時清什麽時候走,他反正該學的都已經學完了,宋悅的公司和他家的公司是密切合作的關系,老家又在一塊,這葬禮他肯定是要出席的。
與其到時候再去,還不如跟宋時清一起回去。
正好宋時清人生地不熟,他能帶他。
結果沒勾動。
宋時清把手指蜷了回去。
嘿,還生氣了。
謝司珩好笑,用手指點宋時清的指關節,有一下沒一個地,沒個消停。
終於宋時清抿唇看向他。
——眼眶紅了一圈。
謝司珩:……
不至於吧。
他有點慌,從書裡抽出長做完的卷子,在上面寫,【怎麽了?】
宋時清垂眼掃過,又帶著點委屈且惱怒地看他,微微張開了嘴巴。
舌尖上,一個不太明顯的傷口正在朝外滲血。嫣紅嫣紅,襯著雪白的齒列,說不出的……豔氣。
是剛才被李老師嚇到的時候咬出來的。
謝司珩喉結無意識地動了下。
宋時清沒察覺他的異樣,懨懨地轉回頭,開始寫卷子打發時間。
舌尖又疼又木,連喝水都不行了。
一個腦袋慢吞吞地湊到了他手邊。
宋時清涼涼瞥他。
謝司珩期待:“給你舔舔?”
“啪。”
講台上的李老師回頭,只見謝司珩正彎腰撿掉下去的書。
這倒正常,李老師回過頭繼續寫。
下面,謝司珩捂住被拍得酸澀的鼻梁,無聲地歎了口氣。
·
四月的天還沒有那麽熱,但時不時就得下一場雨。
剛才還是豔陽高照,這會上了一節半課雲就聚了起來,微微起著風。
宋時清在練閱讀,一時沒察覺,被謝司珩撲上來抱了一下。
他用筆戳這人小腹,戳的謝司珩一縮。
“別煩我。”
“下雨了少爺。”謝司珩關窗,坐下來時順手捏了下宋時清的臉,“好心沒好報。”
宋時清哼了一聲。
因為宋婆婆重病的事情,他之前請了快一周的假。回來以後一個抽屜都是作業。
雖然已經不太需要寫這些了,但宋時清有一點點強迫症,他不太能見得著這些空白的卷子被直接丟掉。
從早上回來到現在,已經寫了三節課了。
謝司珩摸不準他到底是真的寫卷子寫上癮了還是單純生氣不想理他,此時就有點苟苟慫慫。
反正這節課是自習,謝少爺仗著沒老師,趴桌子上側著看宋時清。
宋時清看到這人的小動作了,沒理。
謝司珩伸手,擋他的下筆處。
宋時清捏著他的手指抬起看題,然後在下面寫上答案。謝司珩悶悶地笑。
陳建安回頭正打算問題,看見這一幕又有點想捂眼睛。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他把作業往謝司珩的桌上一放,“出國以後你倆是可以結婚的,現在請稍微克制一點。”
宋小少爺又哼了一聲,頭也沒抬,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屑。
“別拿肮髒的愛情玷汙我們之間高尚的友誼。”謝司珩戲謔,“汙穢。”
陳建安心想行,你們直男敞亮,咱們走著瞧。
兩人埋頭講題。
窗外的雨逐漸大了起來,教室裡燈光明亮,眾人小聲交談,間或有紙張翻動的聲響和幾聲笑鬧。
宋時清寫到了作文,腦中一邊構思一邊在紙上填補空格。
“滴答。”
有一聲格外清晰的水滴落地聲響在了他的耳側。
宋時清沒在意。
“滴答。”
又是一聲。
隨即,一滴雨水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宋時清筆尖頓了一下。
謝司珩剛才關窗沒有關嚴嗎?
他這樣想著,快速寫完了這一段的最後幾個字,側眸看向窗戶,打算站起來。
——而窗外並非空無一物。
一個扭曲的黑影趴在那裡,歪著頭,與宋時清相距不過咫尺。
……
謝司珩只聽“咚”得一聲,一股大力就從他身側襲來,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他的左臂上,“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