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耐煩地嗤笑一聲,“要不我先帶你們回警局。最近案子多,等查到你們這裡,大概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可以好好在牢裡思考要不要給錢。”
“還有你們也是!想不想去蹲大牢?不想就趕緊給錢。”
宋時清歎了口氣。
類似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只是之前在其他國家的時候,都是被當地居民追著要過路費,公職人員當眾索要賄賂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碰到。
“你帶現金了嗎?”宋時清問謝司珩。
“帶了,還有四千多。”
謝司珩出去玩的時候總會在身上帶一筆可觀的現金,據說是謝母教他的,好隨時預防意外情況。
宋時清抿了抿唇,有些遲疑的樣子。
謝司珩低頭看他一眼。宋時清沒說話。
謝司珩抬起頭,裝無事發生。身前人默了片刻,過了會,宋時清伸手扯了扯他。
“怎麽?”謝司珩好整以暇地。
“我想替他們承擔一部分,你能把現金都給我嗎?”宋時清一本正經,“我手機上還你。”
“……不是。你怎麽對我這麽客氣啊。”謝司珩又好氣又好笑,從後面環住宋時清,懲罰般壓著他後仰,“我們兩個之間還要借和還?”
“有人。”宋時清掙扎。
但謝司珩幼稚上頭根本不管這些,抱著他就不松手,偏要從他嘴裡聽到滿意的回答。
宋時清沒辦法,隻得小聲說不會還他錢的。結果還是被壓著親了下。
“你簡直……”宋時清掙脫,趕緊和他拉開距離,生怕再被抓回去。
明明以前在外面碰到小情侶膩膩歪歪時,謝司珩都會把他拉走,說此地不宜久留什麽的。
他最近是吃錯了什麽嗎?
宋時清上前,和白人男性小聲交流了幾句。對方聽說宋時清和謝司珩要幫他負擔一部分費用以後,立刻高興起來。
——他們這一趟是一定會遇到那具屍體的。
洋流注定會帶著那個死了一天多的中年男性屍體朝南漂,最終被礁石群攔下。而追隨而來的魚群注定會引來鯨魚,最終引來觀鯨船。
旅客會報警,船上的人會被科倫坡的海上警察勒索。
唯一的變量只有那個被宋時清和謝司珩引來的老頭。
海上警察因此多要了兩千美金,而宋時清替他給了。
謝司珩站在不遠處,看著宋時清搖頭拒絕男子一家的要約,轉身朝他小跑而來。
這樣就很好。他雖然可以讓宋時清去享受這一世在人世間的時間,但要是宋時清會和太多其他的人產生聯系……他肯定會發瘋的。
宋時清回到謝司珩身邊,“走吧,我們回去。”
但謝司珩卻按著他的肩膀轉了個半圈,“看那邊。”
港口這邊,是密布的漁船貨船和一整條棚屋組成的漁獲集市。角落裡堆滿了潮濕的垃圾和時不時現身的貓鼠,和蔚藍的海天格格不入。
但往更遠處看去,未經開發的沙灘上堆滿了各種顏色的海玻璃,在陽光下灼灼生輝,仿佛某個童話故事的背景一般。
“怎麽樣,小公主,要去撿石頭玩嗎?”謝司珩戲謔,“我去那給你買個銀罐子裝它們。”
宋時清小時候第一次和謝司珩一起去海邊玩,正趕上退潮,沙灘上到處是小螃蟹。其他小朋友都追著螃蟹抓,就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去人家種的椰子樹底下,挑鵝卵石玩。
謝司珩跑得快,身手又敏捷,撲了整整一罐子的螃蟹回來。見宋時清面前只有石頭,憐憫地放螃蟹給他。
他本意是好的,卻不想螃蟹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上去就夾住了宋時清的手。
疼的小時清當即在沙灘上哭了起來。
哭聲引來了宋悅等人,見是這個場景,又好笑又心疼,趕緊帶宋時清去醫院清創。
謝司珩那時才知道,宋時清不是抓不到螃蟹,他是就喜歡撿石頭玩。因為謝司珩導致他丟了兩個好不容易挑出來的漂亮石頭,宋時清足足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要不是後面謝司珩給宋時清買了個海玻璃的燈,他能一直生氣到旅遊結束。謝司珩當時也狗,見宋時清又給他好臉了,又開始嘲笑宋時清的審美,追著人叫小公主。
宋時清怔了下,也跟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啞然失笑。他正想說點什麽回應謝司珩的調侃,遠處一輛高檔商務車就急急朝這邊駛來,在兩人身側不到三米處霍然停下。
“都別動。”
從副駕駛上下來的是一個似乎有官職的警長,宋時清認不出科倫坡這邊的製服標志,但之前朝他們要錢的兩個警察明顯一僵,接著相互對視一眼,臉色難看了起來。
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長官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查他們收受賄賂的事情,而是徑直看向了遠處的船隻。
“有人舉報你們的船上,非法綁架了一名m國公民。現在我們要搜查船隻,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許動!”
同一時間, c市市博物館書籍複原區倉庫.
工作人員捂著眩暈的額頭,緩慢地朝後退,脫力般坐進了椅子裡。
他這是被邪氣衝到了。
他勉強打起精神看了眼手機屏幕,聊天記錄框的最後一條,停留在了顧青發來的“我現在過去”的話上。看著就讓人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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